龙

作者：流泪猫猫头

我戴着笑的面具，看着人类的阿谀奉承，听他们高我戴着喊：“贝奥武甫!”我感到恶心，却还是不得不戴着面具，装作开心。
香槟一杯杯的流入人的海洋之中，声音的浪潮持续冲击着我的耳膜，我感到厌烦，正准备离开，这时有个人类大喊
“传说中的勇者，贝奥武甫!再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打败恶龙的吧!”
周围的人类听见了这句话，纷纷附和
“是啊，贝奥武甫大人，再给我们讲一遍吧”
“大人，再来一遍这个振奋人心的故事吧”
“是啊”
“快讲吧”
“再来一遍!”
我听着这群蝼蚁的叫声，厌恶的泥沼涌入了心中，于是我摘下了笑的面具，对他们说。
“好啊，那我就将真正的故事，告诉你们吧”
周遭的人类，有的露出兴奋的表情，有的露出期待的表情，有的露出疑惑的表情，有的露出嫉妒的表情。
我拿起一杯威士忌，缓缓倒入嘴中，话语开始流淌。

国王
茂密的森林里，徐徐地升起一缕炊烟。火堆旁，一个矮小的男人正在收拾行李。
“很快就要到达王都了”
在说到王都的时候，男人一脸渴望与疯狂。
“按照这个时间，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到达王都”
说罢，男人背起行李，开始向王都的方向前行。
国王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矮小的身材，黝黑的面庞，瘦弱的体格，很难相信这种人是来讨伐恶龙的。
但国王还是召见了他，因为那条恶龙已经横行肆虐太久了，无数的勇者踏上了讨伐恶龙的征途，最终都消失不见。
国王开口道：“勇者啊，请说出你的名字吧，让我们歌颂你的名字，在你打败恶龙之后”
面前的男人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直视国王的双眼，这让国王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差，“就这种人还能讨伐恶龙？”国王失望地想着。
“禀报国王大人，小···小人名叫···叫···叫泷贰。”
听到男人吞吞吐吐地回答，国王内心的厌恶更加浓重了。“这个人真的能讨伐恶龙吗？”国王不由得心想。
“那好吧，泷贰。你有什么特长吗，或者能力。没有特殊能力的话，去了也是送死”
“回国王大人，小人乃祭祀一族的后裔”
兴许是谈到了自己所擅长的，男人的语气不再吞吞吐吐，一直蜷缩着的腰也舒展开来。国王看见男人的变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几分。
“小人掌握了我族秘传的祭祀之术，可向那群星的主宰，拉莱耶之主 不可说的存在，献上祭品。以此来获得力量。”
在说到这的时候，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兴奋地说。
“在那不可说的存在面前，恶龙也只是一只蝼蚁。国王啊，请赐予我前进的钥匙，让我打开那静寂之地的大门，将那恶龙，变成残渣。”
男人的神情激动万分，浑身因兴奋而颤栗着。国王的内心恐惧着，挣扎着。他恐惧这个男人所露出的癫狂，这份癫狂是以往的勇者所不可能有的，但这份癫狂可能是破局的王牌。国王的内心挣扎着，他在疯狂地思索着放纵恶龙的代价与释放这份可怕的情感所带来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所提到的奇怪宗教也变得不值一提。
但国王还是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这个男人，选择了这份癫狂所带来的利益，选择了恶龙所带来的危害，选择了这个会改变现状的钥匙。
“好的，我应允你的要求，而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国王的内心颤抖着，生怕这个男人提出的要求，自己支付不起。
“好的，我尊贵的王，我一定会为您带来，您所期待的结局。而您所谓的报酬，不劳您费心准备，我自会在那恶龙身上寻得。那么，祝您晚安，我尊贵的王。”
说完，男人向国王行礼，然后便转身离去。在男人离去之后，国王无力地瘫坐在王座上，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为这个国家带来的是灾祸还是恩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将会带来什么局面。而这一切的改变已经开始，国王能够做到的只有等待，等待着那不可描述的未来，那不可避免的未来，那不可理喻的未来。

恶龙
我睁开双眼，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类，他身材矮小，体格瘦弱，扭曲的肢体与不协调的面部，都令我感到恶心。而令我打起兴趣的是那双眼睛中所蕴含的癫狂，那是以往的人类所不具备的。而他的嘴中正嘀嘀咕咕地念着一串熟悉的话语。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男人念完，拿出一柄尖刀，对准自己的眼睛扎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苦的哀嚎响彻了整个静寂之地，于此同时男人那疯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男人癫狂的笑声诧然而止，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那条由腐烂的肉块，扭曲的动物肢体，海洋生物的碎块所组成的“龙”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这不可能!这是我家族神圣的传承，独一无二的传承，你为何会知道!”
男人嘶吼着，宣泄着他的愤怒，他的癫狂，他的嫉妒，他的痛苦。他拿出尖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躯干。手臂，大腿，肠胃，肺部，都被尖刀刺穿，而他的嘴中念着，不，应该是嘶吼着，嘶吼着那些晦涩刺耳的语言，毫无关联性的词语。
我挥动着由这颗星球物质所组成的器官，缓缓道。
“你觉得，这种拙劣的模仿，扭曲的语意，会对我“伟大的罗伊格尔”“来自群星的无形之物”。起作用吗？尽管我受到了濒死的重伤，却也不是你这种低贱蝼蚁可以玷污的”!那一堆腐烂的肉体扭曲着。“现在，你的躯壳将化为我复生的祭品，将我从这个该死的牢笼中释放出去，让这颗星球迎来它真正的主宰”!
“tharanak ya back l’ lw’nafh throdog cthulhu”!
光芒吞噬着四周的黑暗，腐烂的光辉侵蚀了整个大地，一切都在变得疯狂，扭曲的黑暗，影响着整个自然的形体，一切事物都失去了颜色，一切事物都布满了颜色，所有的感官都异常灵敏，所有的感官都扭曲变形，所有的生物都四分五裂，所有的生物的融合为一，所有的有机物都在歌颂着刺耳的歌谣，即使是没有发声器官，也能够歌颂，没有感知器官，也能够感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意义，无意义的意义。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秒，又仿佛过去了无数年。在静寂之地的毁灭中走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一个瘦小的，扭曲的形体。

晚宴 各位晚安
人群瞬时安静下来，人们望着面前矮小的男人，那个杀死了恶龙的，贝奥武甫。
“是时候结束了，所有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