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树
1982年的鹭港市事件在如今已经鲜少有人知道,大部分的资料也被封存在国安十九局的档案柜中,等待有朝一日予以解密。不过,仍然有少数热衷探索的维基成员试图去复原事情背后的真相,并在三个月前发帖提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愿望。作为一名独立记者,基金会的调查员,在过去的数周内,我就已有的资料对此事件进行了尽可能详细的调查研究。
感谢十九局的卢向前先生和曾参与本案调查的黄国伟先生,我得以对这件事情进行全面的调查,并对我们的基金会成员陈述事件的始末。
1月5日上午,鹭港市沙坡尾渔民黄海在自家渔船上发现了一具的男尸,身着蓝色工装制服,下身赤裸,生殖器官被割去,没有个人物品,仅在右臂留有一个环形标记。
黄海在第一时间报警,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并进行了初步勘查,并在当天晚上确认了死者身份,是本地瓷厂的员工,贺林(化名),49岁,死亡时间约为5日零点左右。警方随后展开周边走访,了解死者生活轨迹和家庭情况。
经过现场勘查,警方确定,尸体发现地为第二现场,死者体内有明显的肺水肿现象,符合海中溺死特征。由于事发地靠近避风坞,侦查员对附近的渔民展开走访,以锁定可能的犯罪嫌疑人。
通过周边走访,警方了解到,贺林平时有嫖娼的不良嗜好,经常去衣带巷的洗头房和当地的风尘女子进行交易,常常是夜不归宿。其妻子已于一年前与贺林离婚,带着孩子于1981年下旬再婚。在1月6日上午,鹭港市海滨派出所侦查员黄大炜与警员吕奉先前往衣带巷进行侦查。
在周边侦查中,有三名女子指认了贺林,其中一人证实1月4日晚上与死者进行了性交易,但没有证据表明这几位女子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现场勘察也未能寻获凶器。由于事发的年份尚未有完善的监控设备,复原死者的生前活动轨迹成为了案件侦办中最复杂的一部分。
在警方进行周边走访调查的同时,1月28日,在白城沙滩外部海面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状与贺林类似,男性生殖系统被完全切除,下半身无衣着,右臂上有明显的环形标记。尸体被发现的地点距离贺林的尸体发现地仅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经过缜密侦查,警方于当天下午三时确认死者为胡尧,男,三十五岁,是鹭港大学的职工。经过周边走访,发现其同样有嫖娼行为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鹭港市警察局于1982年一月十日将两起案件合并侦办,并成立了”1.5″专案组,由福隆省公安厅调派专家参与并指案件的侦办工作。
根据周边走访调查,警方了解到,胡尧在死前除频繁接触娼妓之外,也曾经参与部分贩毒工作。经过周边侦查和前期安排部署,公安部门于1月31日对黄安所领导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进行大规模打击,抓获犯罪分子二十五人,缴获一支制式手枪,十五发弹药,另有撬棍,大刀若干。在侦查中警方发现,在其组织内部有五人手臂上存在有与两名死者相同的标记,经过审问得知,此标记隶属于某个活跃于东部沿海省份的邪教团伙,内部成员称之为”龙船会”。
审讯中,侦查员未能了解更多关于此组织的更多信息。即便是六十年后的今天,”龙船会”在打击下覆灭后,这个组织也仍然没有揭开它的全貌。在1976-1982年间,”龙船会”曾经在鹭港市境内作案十余起,涉及抢劫,蓄意杀人等等,造成数十人伤亡。”1.5″专案组经过分析研判认为,”龙船会”有巨大的作案嫌疑,于是派遣侦查员对该组织进行周边走访调查。2月16日,在经过大量前期侦查后,侦查员黄国伟成功在鹭港码头附近见到了”龙船会”的一名成员并通过前期所建立的完善任人物形象和人物背景加入了”龙船会”。在采访中,黄国伟对我回忆了当时的部分情况。
我:“当时是怎么联系上‘龙船会’这个组织的?”
黄:“前期的侦查指出,除了进行邪教活动,龙船会同样牵涉有人口买卖、敲诈勒索等活动。上级认为,我们有可能以此为突破口进行卧底行动。上级帮我我伪造了暴力伤人的犯罪记录,并装作是农村来的工人——因为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这点很容易做到。在一个五人团伙即将出狱的时候,我换到了他们的监室,并随后打入了内部。那时候大概是……8月11号左右,后面没几天就放出来了。”
我:“您说的这个团伙是隶属于‘龙船会’旗下的? ”
黄:“不算。就像是包工头和承包商一样,这个团伙负责替龙船会做一些脏活,但这个五人团伙中有一个是”龙船会”的成员,叫王传贵(化名),也就是他介绍我进入这个团伙的。”
取得邪教团伙的信任之后。黄国伟在黄传贵的引荐下与邪教内的其他成员取得了联络,*并迅速融入该组织。在采访的途中,黄国伟像我展示了其小臂的烙印。
“他们是真的狠啊。他们用那种铁,烧红的就直接往你的背上烫。霖娘……我是痛的差点昏过去,真的是痛到没办法,是咬着牙才让自己的意识清楚。”
随后在卧底调查的过程中,黄国伟对组织结构有了基本的了解。在”龙船会”中,最高的领导人被称作”无生天”。在教义中,他(或她)被描述为一全知全能的存在,并拥有能力”保佑世人,使信众死后升入天堂”。这一个体的具体情况由于资料缺失,现已不可考。
“龙船会”的教义认为,海洋孕育万物,但自从人类发源以来,已经对自然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教义同时认为,世人自从一出生就带着原罪,”无生天”作为全知全能的存在,将会在”审判日”对世人降下惩罚。只有”无生天”最忠实的信徒,才能够得到恩赐,从而拥有在海洋中”净土”寻求庇护的能力。
美国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教授、基金会资深调查顾问菲利西亚·劳伦斯和鹭港大学民俗学教授,基金会名誉调查员陈琳在经过长期合作研究后认为,”龙船会”的教义可能源于东南沿海渔民传统的海洋崇拜和古代文明的生殖崇拜——但后者有充足的现实物质基础——经过演变之后成为了扭曲的教义。
在人员构成方面,黄国伟注意到,”龙船会”内部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在”无常天”之下分别有”引世行”、”通天晓”、”无妄人”、”金睛子”。其中,”引世行”这一阶层为组织的实际控制者。最底层的”金睛子”成员多以渔民、农民和劳务工人为主。由于此类群体大多教育经历较为匮乏,对”龙船会”组织的邪教本质缺乏认识,在教义的蛊惑下成为了组织中最有力的拥护者。
对于组织内的不忠者,”无妄人”则会对其进行恐吓,人身威胁,甚至对其进行人身伤害。由于长期的洗脑和威胁,不忠者往往只能继续屈服于组织中。
“龙船会”的教义坚信,只要教会成员坚持”悟道修行”,那么”无常天”便会降下神迹,为他指引前往净土的道路。任何的疾病折磨都是”无常天”的考验,唯有借助自身力量通过难关,才能获得前往净土的资格。为此,”龙船会”的成员常常进行自残行为,或是要求他人对自身造成人身伤害,以追求所谓”进步”和”悟道”。在调查中,我采访到了几位前”金睛子”成员,他们向我讲述了”龙船会”的可怖行径:
“我曾经看过一个渔民,让人用刮鱼鳞的刀刮自己……那个血……会内的很多人有病也不去看医生,而是叫人念经,到最后人不是烧成了傻子就是就这样死了。死之后他们就会把尸体绑上重物,丢进海里喂鱼。”
在采访中,黄国伟老人也向我展示了自己手上的伤疤。据他所说,这便是在卧底期间,在组织成员的要求下进行的自残所留下的。
除了平时的学习,聚会和集体修行之外,”龙船会”也会让教徒对家人进行积极宣传,使得组织中常常有一人信教,家中人人信教的情况出现。”龙船会”也由此得以扩张其势力。
在与部分”金睛子”成员的交谈中我了解到,通过不定期的”神迹”展示和以讹传讹,”引世行”通常将自己包装成为与“无常天”相同的全知全能的形象,在组织内大搞个人崇拜。但也有部分成员表示,他们曾经亲眼见证神迹,例如在风暴中呼唤自己所信仰的神的名字,并在船难中侥幸生还。
在黄国伟了解到这一情况并汇报后,国安十九局立刻抽调专家参与到“1.5”专案的调查工作中。基金会办公室联络人,十九局侦查员刘朝辉便是当时进入专案组的专家之一。经过综合分析研判及信息整理后,专案组认为,”龙船会”很可能与某种未知生面建立了联系,双方可能存在一定的双向往来。黄国伟被要求继续进行活动并进一步深挖组织脉络。
2月29日,在鹭港环岛路夜风寨段沙滩再次发现一具男尸,尸体状态与前两起案件尸体状况近似,但颈部有明显勒沟,且死者舌骨骨折,符合勒死的特征。经确认,死者为造船厂职工陈林海,男,37岁,有嫖娼的不良嗜好。黄国伟立刻对此案件展开调查,2月31日,经过证据搜集,基本认定,”龙船会”中”无妄人”成员吴肆及其团伙成员吴风、吴洋、吴念有重大作案嫌疑。3月7日,专案组确认吴肆及其团伙即将出海进行捕捞作业。专案组立刻部署警力,联合水警将吴肆的渔船成功扣押,并抓捕所有嫌疑人。
经过漫长的审讯,吴肆对自己杀害陈林海的行为供认不讳。据其交代,2月28日晚,在陈林海嫖娼后回家,行走至环岛路路段时,被跟踪在其身后的吴肆使用绳索杀害。吴津洗劫了死者身上的财物之后,按照教义将尸体抛入海中。
负责审讯的侦查员发现,并没有任何证词能够表明吴肆对尸体的生殖器官造成了破坏。其他几名犯罪嫌疑人也在证词中表示,自己并没有对尸体做出此类行为。十九局对此事高度重视,并立刻正式联系了威尔马斯基金会,后者立刻做出了回应。3月9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海洋生物学荣誉教授,河州大学教授,基金会调查顾问王守义及民俗学专家赵亚星加入专案组进行工作。
3月15日,黄国伟在与联络人接触时透露自己已经进入“通天晓”阶层的考核阶段并提供了关键信息:
“通天晓”内部所信奉的教义与其下的两个阶层略有不同。“通天晓”的教义中提到了一种名为“引路人”的存在。与组织的最高管理者“引世行”不同,组织内部将“引路人”描述为“无常天”最早的追随者和崇拜者,是“无常天”最早也是最终的使徒。“引路人”作为“无常天”的代表,在世间降下神迹,以警醒世人,为世人引领道路。
“通天晓”阶层更提倡信徒的”献身”,同时鼓励信徒带动周边人一同殉教。此外,教义中还有”女性应当接受’无常天’的恩赐,以求得自身和后代的福报”之类的表述。
黄国伟表示,自己已经接触到了“通天晓”组织内部的一名成员,并从该成员口中证实了所谓“神迹”在物理层面的存在。多数“神迹”的发生都在海上进行。并且每个“通天晓”组织的成员都将会亲眼见证神迹”的发生。
“那段日子是真的很艰难。在我卧底的那段时间,那种邪教的想法一直在我脑子里。但我告诉自己,你是最坚强的战士,为了人民,你必须坚持下去。”
结合黄国伟提供的信息,专案组加强了对黄国伟的人身安全保护。王守义教授在3月16日结合已有情报综合分析研判得出,“龙船会”所信奉的“无常天”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某种智能生物。在3月18日,王守义教授亲自与黄国伟进行接触,并要求其务必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挖掘有关“无常天”的信息。
3月21日,黄国伟在与联络人联系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在采访中,他提到了当时的情况。
“3月20号的凌晨,我和另外三个人出海。我们坐的是那种小渔船。那天晚上没什么浪。我问林头(化名)说我们今天过来做什么?他跟我说带我来看“无常天”的旨意。
“当我们船开出二三十公里之后,我发现海水变混了。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渔船周边一浪接着一浪。我能看到下方有些光亮,不知道是什么。那光亮中映照出了一个东西……我感觉像是很大的鱼……但太大了,几乎和人一样大。
“浪很大。我是抓紧了船才没掉下去。等我看的时候,海面上白白的一片。是鱼。全部翻肚,全死了。
“林头招呼我们下网把鱼打上来。我当时一定是傻了站在原地。直到一旁的阿敏叫我,我才反应过来一起起网。看着那一大堆白花花的鱼,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回去的路上,林头对我说第一次都是这样。但讲真的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第二天我就直接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
接到报告后,专案组高度重视,派遣水警以打捞名义对相关海域进行侦查,并成功取得了部分死鱼样本。经过解剖后确认,其死因为遭受电机。但具体由何种生物致死目前还不得而知。王守义教授参与了此次打捞行动并提出了诸多意见。
3月25日,黄国伟更为不安地汇报了最新情况。
“林头告诉我他的老婆生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奇怪的是他不让我们去探视。我和林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会内的朋友都像是一家人,很少有这种情况。更和况,媳妇坐月子,家里有人打下手才再好不过。我觉得不对劲,于是我就跟着他回了家,
“林头的家是一间很小的两层楼,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住家,那个外墙原来是白色的,全都是爬山虎。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半夜,那楼就像是某种古堡一样。
“我之前去过他家,所以知道他的房间位置。二楼有一扇对着避风坞的窗户,那里就是林头的房间。走到他们家楼下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婴儿的叫声,后面一想也不太对,反而像是溺水时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那种气泡音,一种撕心裂肺又充满诡异的声音。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或许是有人在屋子里被杀了?当我向上看那扇窗户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可怕的脸。霖娘,我真的忘不了那个脸。那个脸是非常光的那种,一片惨白。那脸上空洞无神的眼睛就像是死鱼眼一样盯着我——那还是一个孩子的脸吗?我感到浑身冰冷。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我吓了一跳,转头看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巡逻的民警。他问我在干什么。我那时被吓到了,说不出话来,找了个借口就很快离开了。当我再抬头看的时候,窗户里的鬼影就已经不见了。”
在接到报告后,专案组派遣两名侦查员对林头和其妻子王欢(化名)展开监视,并确认了黄国伟情报的真实性。据周边住户反应,自3月25日开始,林头家中经常有异常响动传出,声音与黄国伟描述的类似。
3月26日,刘朝辉和王守义在专案组会议上作了短暂发言。
“同志们,通过这些天的调查研究,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以”龙船会”已经接触到了我们目前所未知的生命形式,并企图利用此生命形式达到某些目的。”
目前,我们对这种生命体还知之甚少。目前我们能够认识到,这类生命体是水生生物,部分个体或是全部个体拥有释放生物电流的能力。尚不清楚这种生物电流的释放原理。
3月26日,黄国伟没有在约定时间进行汇报。专案组立刻组织十五名武警准备营救,并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其下落。下午三点钟,水警在鹭港市附近海域发现一艘无人驾驶的渔船,并随后在船上发现了昏迷的黄国伟。水警随后将其救起并将此事汇报,专案组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遣武警予以接应。在撤离途中,码头附近的”龙船会”信徒受到组织内部鼓动,使用鱼叉、鱼钩等阻挠武警执法,并造成一名武警负伤。在警告无效之后,武警使用武力,共逮捕五人,击毙一人,缴获使用的鱼叉和砍刀。
由于生命体征危急,黄国伟随后立刻被送至鹿港市第一医院进行抢救。专案组经过分析研判之后决定立刻进行收网。4月1日凌晨,专案组组织警力,对多个主要目标进行突袭,逮捕”龙船会””引世行”一人、”通天晓”七人、”无妄人”十九人、”金睛子”五十四人,其中包括鹭港市”龙船会“主要领导人黄世杰,并缴获四支制式手枪,弹药八十七发。另有撬棍、甩棍、砍刀及正在制作中的简易爆炸物若干。
4月1日晚间,收网行动结束以后,王守义教授与刘朝辉先生共同前往”林头”的住宅,对黄国伟描述中的异常生物进行调查。采访刘朝辉先生时,他向我做了以下表述:
“(那个)房子很阴暗,采光不良。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住家,有个小阳台和小窗户。黄国伟看到的窗户就是那一扇。你现在去那间房子你想象不出来,那时候那个房子是很肮脏的,外墙的黄色你分不清是脏还是原本的那种土黄色。又碰上消杀,地面上还有不少的蟑螂尸体。站岗的武警基本都没进去,里面的腥味从外面都闻得到,一股混合着海洋和血的气息,令人作呕。
“我们好歹是带了口罩和手套,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进去。当我们踏着嘎嘣脆的蟑螂尸体跨进大门走进那院子时,我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再靠近这里一步。
“一楼的陈设极其简单,塑料椅子,小茶几和凳子,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保温瓶,里面插着加热棒。肮脏的水泥地面和墙体,墙体上挂着渔民的各种服装,雨具啊,草帽。
“当我们走过客厅,进到那个窄小的厨房的时候,我和守义都实实在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不大的水池里面立着一具尸体。你看过那部《水形物语》吧,就差不多是那样的东西,只不过大小和一个小婴儿差不多,浑身的鳞片都还没长齐。由于被放了血,这东西全身皮肤呈现出死人的白色,那张半是人类半是鱼类的脸两侧有鳃板,鳞片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反着光,死鱼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那种熟悉又怪异的形象简直令人作呕。你很难把这个东西称之为‘人’。
“那尸体背部有一个被血染红的木制十字架,身体通过绳索和木板绑缚成一个打坐冥想的姿势,水池里面一堆干涸的血,被抓走之前,林头还在制作这东西。
“王守义看完之后,捂着嘴跟我说,这东西很可能是东南亚那边的“古曼童”,通过婴儿尸体制作的神像,据说摆在家里能够使得愿望灵验。但这样的生物他的确从来没有见过。我俩几乎可以肯定这玩意是人兽乱伦的产物,很明显这东西没有进化出肺或者说肺法语不完全,因此在岸上没办法呼吸。恶心的是它的下身居然有女性的生殖系统……”
专案组成员在搜查“龙船会”成员活动场所时,共搜查出此类物品6件,其中有三件已经呈干尸状。审讯中,“龙船会”成员将其称之为“恩赐”,认为其能够保佑供奉者并实现其愿望。对于此类物件的来源与制作方法,大多数“无妄人”和“金晴子”阶级成员并不知情。审讯中,成员表示此类物件通常由”通天晓“阶级成员提供。
4月4日,黄国伟经过抢救后恢复意识,转入轻症病房。当天晚些时候,他在病房对到访的王守义教授回忆了他失联的几天内发生的事情。采访过程中,黄国伟先生也同样对我讲述了那噩梦般的几天。
“我的身份应该是在去玩林头家之后暴露的。他一定是通过窗户看到了我和那个巡警讲话,第二天就把我拉了过去,问我那天晚上和警察说了什么。我按照实话回答了……但我能感觉到他不信任我了。
“27号的时候我回到住处,看到了林头和阿玄正站在门口。当时我心里就感觉不妙。等到我和他们喝完茶,差不多五六点钟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是时候去接受”无常天“的考验了。
“所谓考验,就是在一个小黑屋对你进行各种严刑拷打。他们硬生生从我手上刮了一块肉下来。到现在我左手还是有点不好使。为了证明我的忠诚,他们要求我把自己留的血喝下去,吃自己的肉……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忆细节了。
“我不得不承认,当这些折磨结束以后我基本快死了。他们把我绑了,然后头上套了个袋子丢进……应该是一个渔船里面。我能够清晰地听到海浪的声音,海风也让我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不少,至少我知道现在是晚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由于长时间的高度戒备而筋疲力竭。在这时候出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和我在林头家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是那种气泡音,但更为低沉,而且还不止一个声音。这声音有很多。
“我听到木板上传来的吱嘎响声,闻到鱼类身上特有的那种腥味。我知道一定有东西上船了,但我根本看不见是什么,只能蜷缩起身体,尽一切可能逃离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我听见那些声音此起彼伏,也许是在交流。我很快感觉到有东西摁住了我的背,冰冷,黏糊糊的湿滑感让我近乎窒息。我感觉到有几双同样黏糊,充满鱼腥味的手正在抚摸着我,耳边传来那种声音。我疯狂地扭动着想要逃脱,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它们从上到下把我摸了一遍,直到他们……把我裤子脱了。我感觉到他们把我粗暴地翻了过来,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握着我的把上下套弄。我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尖叫,希望有人能够注意。但它们只是用冰冷的手套弄着,直到我终于忍受不住为止。
“当我浑身瘫软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语调变得更加兴奋了。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袋子在舔舐着我的脸……那种湿滑的感觉和令人恶心的气味几乎要让我昏过去。我感受到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正在我的小腹滑动,我一瞬间明白了教义中的某些令我感到生理不适的条文是什么意思。谢天谢地,在它们把我的生殖系统整个挖出来之前,我听到了柴油机的声音,紧接着我感受到按压着我的压力消失了,四周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我看到了透过纱布传来的光线,感觉到一阵慰藉,昏了过去。”
同日,经过长时间审讯,六名犯罪嫌疑人交代了自己杀害贺林等人的犯罪事实。至此,“1.5”案件基本告破,但专案组仍然予以保留,在十九号办公室领导下继续进行调查。
4月5日,黄国伟在专案组会议上汇报了更多卧底行动中发现的情况。王守义教授通过整理做出了自己的推断,并在当天晚些时候做出了汇报。
“龙船会”教义中所谓的“无常天”,应当是指黄国伟所接触到的那些海洋生物,或者海洋生物中的更高级别的存在。根据一名“通天晓”成员的供述,其所处等级及以上的成员完全了解所信仰的情况,但对更低等级的成员以教义蒙蔽。
关于教义中所表述的“神迹”,王守义在汇报中提出,根据现有情况来看,大多数“神迹”都发生在海上,很可能由此类生物所造成,包括但不限于释放生物电流等等。由于渔民缺乏科学思想,因此很容易将此类现象认定为某种超自然现象。
目前关于此类生物的资料仍然不完全,但其内部可能存在着极为原始的生殖崇拜现象,从本案的三名受害者的生殖系统均被移除这一点可以推测。对于该生物在收集人类生殖系统后的用途,王守义教授做出了两种推测:
第一,通过寻找受害者共同点可知,三名受害者均有嫖娼行为,且性功能发达。此类生物采集性器官后,很可能能够利用某些技术对其进行保存,并加以供奉。
第二种推测则更加令人不安。六个古曼童类似物已经证明了,在”龙船会”内部存在信徒与该种生物跨物种性交的可能。该种生物可能掌握了某些器官移植技术,从而能够与女性教徒进行性交并产下混血种。
王守义教授认为两种情况很可能同时存在,但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上面两种猜测。
对于混血种的存在,王守义教授认为,目前的证据只能表明其被制作成为了古曼童类似物予以供奉。对于是否有更多混血种存活,甚至于最终进入人类社会生活尚且不得而知。刘朝辉先生认为,可以以人口普查的名义在沿海地区展开探查,或许能够找到部分有关的线索。最终这一举动并没有取得有效成果,至今是否有混血种存在,占比又是多少,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时至今日,基金会和十九号办公室仍然对我们所面对的海底种族了解甚少。至于是否有混血种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又有多少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仍然有不少人正在探索这一问题的答案。1993年,美国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教授、基金会资深调查顾问菲利西亚·劳伦斯和鹭港大学民俗学教授,基金会名誉调查员陈琳在东南沿海开展了为期两年的民俗文化调查,其中便包含了”龙船会”及海洋崇拜;2004年,东洲警察学院教授,基金会成员刘庆礼就东南地区的反邪教斗争做了课题研究,对“龙船会”的组织架构和传播模式也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我本人在2019年也就东南沿海的邪教历史展开了调查并取得了一些有趣的成果。
我的读者们很可能会想要进行一次更加深入的调查研究,并尝试涉足我们从未达到的领域。希望通过了解我所整理的资料,各位能够对自己的调查行动所产生的风险有基本的了解。勇于探索固然勇气可嘉,但若是这篇文章能够帮你寻找到调查的方向,并能够帮助你规避风险,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最后要再次感谢十九号办公室的卢向前,刘朝辉先生,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教授雷小路先生,讲师吴莉莉女士,前鹭港市警察局警员黄国伟先生对本文的极大支持。感谢我的编辑王思晓在写作过程中给予我的帮助。感谢鹭港市公安局、十九号办公室驻鹭港市办事处对本文的支持。
谨以此文向反邪教斗争过程中牺牲的烈士们致敬。
(本文已得到授权,非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