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nsere-Camerad
在漫长的岁月里,无序一直充斥在宇宙的各个角落,人类活在有序的世界里,天然的以为这就是宇宙的本来面目,但其实……
1923年,接受组织的委派我来到了位于远东的勘察加半岛,那里有一个新建的小城“沃夫特斯托克”。人口仅有三千左右,居民多是勘察加半岛的原住民和从莫斯科调来的矿业开发人员。我率领着五人小队,从莫斯科坐火车汽车马骡经过几天跋涉,终于抵达。
迎接我们的是小城的党委伊万诺夫,他与我们核对过身份后,便邀请我们下榻到城里为数不多能抵御风寒的住宅里,落好脚后交谈了起来
“阿列克谢同志,中央为什么不派部队过来呢?”伊万诺夫问我。
“暂时还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呢”伊万诺夫十分不解,操着一口带有远东口音的俄语,急切的追问着“我们的同志已经损失严重!不是疯掉,就是失踪了!我怀疑这是白匪军干的好事,他们在西伯利亚还有残党没有消灭干净!”
“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格列乌的委派您是打算质疑吗?”我的下属日涅夫亮出自己的证件,示意伊万诺夫同志不要质疑中央的意思。
伊万诺夫仿佛犯错的孩童低下头沉默不语,我随之仔细询问他关于沃夫特斯托克发生的情况。
据他所说,是从1922年冬季开始直到今天1923年6月,连续半年时间里城里的居民接二连三出现事故,有的同志会晚上突然冲出房屋指着黑暗的大海疯狂的大喊大叫,有的同志则在暴风雪天气仿佛着魔般走向白雪覆盖的山脉,而有的同志要么前一天还一切正常,第二天却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而且是用匕首一刀一刀把自己脸皮的肉剜下来的死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种奇怪情况难以言尽。直至今日已经有不下十位同志失踪和五人自杀了。这出事故的十五个人里,分别是城里的渔民和矿工,且也仅仅只有这两个职业的一线人员出事。
大致的情况便是这些,我们在伊万诺夫的带领下到存放自杀同志的遗体处勘验尸体。这五人除了前述的用刀子剜脸的尸体外,其余四具尸体或是用煤块塞满自己的七窍窒息而死,或是活生生把下颚掰断连着颈部的血管撕裂开而死,或是活生生把自己的双手啃咬吃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失血而死。而最后的一具尸体最为奇特,死者名叫“斯托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他的尸体外表看着完好无损仿佛刚好睡着,但内脏却全都不见了,在他的尸体旁边放着一只脸盆里边装着的正是他吐出来的五脏六腑。这死者是最近自杀的一个名叫“斯托克”,之所以说是自杀,是因为他在死前发疯似的去喝海水,被众人拉住后便癫狂得伸手进喉咙给自己催吐,最后把海水连同着体内的脏器硬生生给吐了出来。
实话说即使作为军人出身的我,看到这种尸体也会觉得胆寒!
在对尸体勘验完毕后,我的小队便兵分两路去调查这几个死者的住所和工作环境,意图从中查出他们发生癫狂得原因。
经过一整天的搜寻,入夜之后回到住所,我们把所搜集过来的情况互相汇报总结。这五名死者的住所均无异常,除了斯托克的日记本。根据他的日记记载,从他死前一周左右,便开始出现严重的幻听和幻觉。其中有几段这么说道
“今天我又看见天空出现了两个太阳,其中一个是金色的,另一个是黑色的。话说哪个是真的呢?太阳的颜色是什么色来着?”
“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在一片充满黑色泥泞的平原上,天空黑色的太阳直视着我……”
“最近我都不觉得饿,即使刚从矿地回来依旧觉得身体充满力量!休息一会儿就能继续投入到祖国的建设之中,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口渴”
“今天早上领班同志居然让我个伏特加!这种东西是能喝的吗!明明海水才能喝,人类是靠喝海水生存的,伏特加是恶魔的产物!”
在翻看了几遍斯托克的日记后,我的队员兼保卫人员“瓦夏”笑了出来,说“这家伙是犯癔症了吧,已经把海水当成饮品了”
“不要笑”队员里的军医“马尔科夫”严肃批判着瓦夏,“患上癔症的病人是很痛苦的,你怎么能笑话患病的同志!”
“别吵了,继续查看日记中是否有其他线索”我让瓦夏把日记内容念出来,通篇结束后。我们提取到了几个信息:斯托克出现癔症的日期可以追溯到6月10日。其次他的癔症会颠倒对事物的认知,把太阳当成黑的,把海水当成喝的。他每次下矿回来后都会出现严重的幻觉,经常能看到“群山在起舞,海洋在歌唱”。此外在死前一天他在日记里记载了一句话“听那来自黑暗深渊的叮咛,我发现了世界本质的面貌,****”再往后的几个字写的过于潦草根本看不清。
把现有情况总结后,我询问队员兼未知现象调查专家“普希金”,他对此有何看法。普希金一边摘下厚重的深度近视眼镜擦抹着玻璃,一边提建议“明天到矿地去看看,其他死掉的那几个同志,似乎在死前都是矿地的员工或者曾在矿地工作过”,会议到此结束。
翌日,我们来到沃夫特斯托克的7号矿地,这里是死者都工作过的地方,一个靠近内陆群山开采稀有金属的矿区。矿地负责人带领我们在矿地周围勘察,以及亲自下到矿洞里查看工作环境。劳动群众的工作环境虽然恶劣,但工作热情却非常高涨,他们即使看到我们过来勘察,喊一声你好同志,便继续埋头干活。在这充满着煤油灯气味以及混杂着各种泥土腥臭和烟尘弥漫的矿道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我们来到其中一个被石头和渣土堵住的矿道旁。
负责人告诉我们这个矿道是半年前塌掉的,虽然对矿道进行过加固,但却经常时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入口处塌掉。最近一次塌掉的时间是在上个月。普希金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追问起负责人进过这个塌掉矿道的工人,是不是就有最近时间自杀的那几个同志。负责人思索后回答是的。听到这里我们明白,必须进矿道内查看情况。于是便开始喊来工人一起帮忙清理矿道的障碍物。
等矿道清理赶紧后,我们刚一踏进去便感觉从脚底传来一股极其深邃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矿道前方一片深邃,挂在矿道墙壁上的煤油灯已经燃尽,在这深不见底的黑色通道里,仿佛前方即是地狱的入口。负责人劝我们不要进去,可能有危险。对此我们能理解,但有任务在身必须进去一查究竟。于是让负责人把矿道的地图交给我们后,在后方等着。
一行五人行进在这黑暗封闭的隧道里,瓦夏和日涅夫提着煤油灯走在前方引路。按照地图指示这条矿道只有一百米左右,最前方是一片地下采矿区,矿道中间的铁轨是运输矿产用的。在行进了大约六十多米后,普希金示意我们看一下矿道的墙壁,随着他的指向,只看到在用木头和钢铁支架起来的矿道墙壁似乎在蠕动着,仿佛是动物的血管或者肠道。我们以为是矿道要塌掉了,正要往回跑时,普希金却摸着矿道的墙壁说并没有动。也许是幽闭恐惧症,马尔科夫解释,在封闭空间待太久会出现幻觉。
我摸着墙壁,确实没有动。但即使如此,在眼睛看来矿道的墙壁依旧在蠕动着。既然没危险就继续前进。我们继续向黑暗深邃的前方行进,煤油灯的黄色灯光只能在摇曳中点亮着前路,队员沉重的呼吸不发一语,在黑暗封闭的隧道里只有脚步声和沉重呼吸声在回响。忽然,瓦夏和日涅夫停下了脚步。我来到前方查看,按照地图指示这里应该就是矿道的尽头,前方应该是开拓出来的扇形采矿区。但此时这片采矿区却不见了,眼前只有只有两个岔道。难道是负责人骗我们!想到这日涅夫已经把莫辛纳甘上膛,准备回去找负责人算账。但他刚走出没多远,远方一阵嘈杂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是灰尘和强烈的空气扰动。
矿道的入口又塌方了!
我们赶紧回到矿道入口处,果真只看到一堵密不透风的渣土石墙,任凭如何喊叫都听不到墙的另一头声音,看来只能自己动清理了。为了赶在地下的空气都用尽前出去,我们把任务暂停下来先行处理塌方。但普希金似乎想继续探索,他拒绝了日涅夫的协助命令,独自提着煤油灯走向身后的黑暗。我本来也想阻止他,但转念一想他是格列乌关于未知现象调查部的调查员,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有一切自由行动的权限,便放弃阻止他独自行动了。
经过数个小时的清理,我们眼前的塌方仍旧密不透风。似乎这次塌方的面积比我们进来时要更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算是耗光氧气也出不去或者等不来救援。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在远处深邃的黑暗里传来普希金的喊声,你们快过来!
我们放下挖土工具寻着声音来到两个岔道口前,普希金的声音继续从靠右的岔道口内传来。正当我们要进去时,左边的岔道口突然也传来声音
你们快过来!
也是普希金的声音。这时候两个岔道口都传出普希金的声音!瓦夏害怕的喊着,什么情况!有魔鬼吗?!日涅夫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批评道,唯物主义者怕什么恶魔!怕死不是布尔什维克!他拿起枪摆出战斗姿态问我进哪个岔道。我看着地图久久不语,而普希金的声音还时不时从里边传来。
我决定兵分两路,瓦夏和我,日涅夫和马尔科夫,分别进入两天隧道查看。如果有危险就鸣枪示意,另一组随时过去支援。决定做出便展开行动,我一只手提着煤油灯另一只手握着转轮手枪带着瓦夏走在黑暗的隧道里,普希金的声音在我们刚进来时还响着,但刚走几步路就停掉了。顺着这条地图上不存在的岔道,我们从周围满是泥土和石头的矿道墙壁,来到了一个非常开阔的地下空间。我研究了一下墙壁的痕迹,这里很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开凿的一个巨大地下矿坑。但是就目前人类的技术,在地底开拓一个巨大的空间还能维持这个空间不塌方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这个矿坑形成的年份,恐怕不是近几年甚至近几十年形成的。
我带着瓦夏在朝这个巨大地下矿坑行进,同时一边呼喊着普希金。声音在这个封闭却又巨大的空间里回响着。喊了几声后,我听到了从远处传来回应声。但是,这是我的声音!我问瓦夏,你听到了吗?他警戒的四周点点头说,队长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肯定有恶魔!
我没理会他,而是顺着“我的声音”回应过来的方向探索过去。我让瓦夏做好战斗准备,随后喊了一声普希金。果然我声音刚消失,“我的声音”就回应过来了。这绝对不是回音,因为这个“我的声音”并没有完全和我的声音一样,带有一丝生硬的犹如装腔作势的音调。我能听见这个声音离我非常近了,这个矿坑虽然非常大,但矿坑内却散落着非常多两三米高的黑色石头,所以在矿坑里前进仿佛走在迷宫之中。在绕来绕去好一段路程之后,我再次喊了一声普希金,话音落下“我的声音”传来!就在我面前这块巨大的黑色不规则石头后面!我和瓦夏随即左右迂回过去袭击这个声音的主人!我绕过石头的拐角把转轮手枪伸出前方,正要开枪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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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波兰地区,东线战场最前沿阵地。
我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战友普罗维西坐在旁边正在啃着生硬的大列巴,他看到我醒了过来,问到,要尝一口吗?
我摇了摇头。随即坐在了行军床边和普罗维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去到了一个黑暗空间里在寻找着什么。越是去想梦中的细节,越觉得头疼。普罗维西笑话我,说做噩梦也把你给吓到了,你也太胆小了吧。我摇了摇头,说这应该不是噩梦吧,觉得一切都这么真实。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突然一阵山崩地裂传来,敌人又开始大规模炮击了。我和普罗维西赶紧穿戴好装备躲了起来,祈求着炮火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来。炮火在肆虐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止,与此同时是令人窒息的宁静,这是德军要发动冲锋前的宁静!部队指挥官随即命令我们上刺刀,准备迎接敌人冲锋!
刺耳的口哨声传来,与此同时德军的呼喊声犹如海啸般从远处传来。我和普罗维西赶紧探出半个头观察战壕前方无人区的情况,德军像灰色的洪流般涌来!
“开火!”长官一声令下,所有武器同时开火!德军被马克沁机枪像割草一样消灭,但后续的德军依旧勇敢无畏的向阵地冲来!没多时他们已经冲到战壕眼前,沙俄军队一触即溃。在混乱中我捅死了一个跳下战壕的德军,然后赶紧跟着大部队往后撤。但刚穿过一个拐角就被一名德军偷袭扑倒在地!他把我压在身下,同时迅速从腰上抽出一把军刀捅向我。我拼命的推着德军落下的军刀,要看军刀就要刺到我的胸膛时。德军突然被刺刀捅了喉咙,他握住喉咙倒了下来。普罗维西把我拉了起来,他警戒着四周说赶紧撤退!我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赶紧和普罗维西一起撤离。但就在我们要离开最前沿阵地时,他却突然一头扎到了水坑里。我连忙扶起他,此时他的喉咙正在往外冒血泡。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喉咙,血管裸露在外,深红色的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我赶紧用纱布帮他堵住伤口,他眼睛大睁的看着我,嘴巴动弹却说不出话来!他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攥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向他的脸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阿列克谢,保持清醒!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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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转轮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死死的卡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扣,我的生命就此结束!
黑暗!我的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我连忙把转轮手枪放下,同时大声呼喊着瓦夏!周围只有我的回音,此时偌大的地下矿坑里,只有我独自一人。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心有余悸的想着,我怎么会突然想起几年前在沙俄军队服役时候的事。而且感觉是如此真实,仿佛普罗维西就在刚才死去了。
我站起身子想要去搜寻瓦夏的踪迹,可刚起来走两步就被地上的东西给绊倒了。我探索了一下,是逐渐冰冷的肉体。是瓦夏吗?
我赶紧摸了一下他的脸,真的是他!因为他的右脸颊被炮弹的弹片划伤过,留下了非常深的伤痕。我摸向他的喉咙,子弹的贯穿伤。和普罗维西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杀了瓦夏!!!
原来刚才叫我清醒的人,是你啊……
我崩溃的大喊出来!瓦夏是我从人民军队里挑选出来的队员,虽然没跟我多久,但是他却非常敬重我,是个很可靠的小同志!我歇斯底里的喊着瓦夏的名字,但是此时他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把他抱在怀里,心情悲痛万分。
等我从悲痛中恢复平静,我喃喃自语着,把任务完成后,我就去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我把瓦夏放在地上,同时把他的名字标签扯下来,随后开始独自探索这片区域。
我不知道刚才在石头后边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和那东西此时多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可当我走出去没多远,我就出现了幻觉,普罗维西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模样和印象中的一样。我知道这只是幻觉罢了,但忽然转念一想,明明这里黑暗的身手不见五指,我却能看到普罗维西?话说黑暗是什么来着?看不见就是黑暗吗?那黑色能看见,黑色属于黑暗吗?太阳是什么颜色了?
“太阳是黑色的吗?”
这个念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忽然察觉到,我怎么会多出这些奇怪的问题。
我能察觉到自己正在被这个莫名诡异的环境影响着,我的理智似乎正在走向瓦解。我赶紧用军刀割破自己的手掌,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而疼痛袭来时,我眼前的普罗维西也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这个黑暗的矿坑居然逐渐有了光亮
是这个矿坑那些黑色的石头在发光!
虽然在发光,但是这些石头依旧是黑色的。话说为什么黑色的石头能发光?发光了的石头还是黑色的石头吗?不应该是发光的黑色石头吗?…………我忽然察觉到自己意识又跑偏了,赶紧又割了一刀自己的手掌,疼痛感袭来。但是黑色的石头依旧在发光,虽然不明其中原理,但至少我能看见路了。
我借着光亮幻视了一下周围,这回我终于可以看清这个地下空间了。这个空间非常大,占地直径起码有几百米,高度则无法测量至少是十几米以上。我想既然能看见路了,就把瓦夏一起带走吧。于是折返回去想把瓦夏的尸体带走,但回到原来的位置后,我忽然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地上连血迹也没有。作为唯物主义者碰到真的多怪事,我已经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了。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从远方传来人的呼喊声。
“普希金,你在哪儿”
这是我的声音?!随后我又听到了“我”和“瓦夏”的交谈声。
这是??刚才的我和瓦夏??
“我”又喊了一声普希金,我愣了一下,随后鬼使神差的回应过去。对方察觉到了我,随后带着瓦夏向我这个方向找来。对方试探性的喊出普希金,而我则按照“剧本”一般回应过去。没多久,“我和瓦夏”来到了我的附近,我们他俩就隔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双方都安静下来。
我知道,“我”要冲过来了!
我赶紧做好战斗准备,只见一个黑影从石头拐角处冲出来,他手中的转轮手枪瞄准了我的头,我赶紧顺势夺下手枪,与此同时“瓦夏”从我身后袭来,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随后击中另一个“我”。瓦夏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另一个“我”被子弹击中胸腔,倒在地上。
瓦夏此时愣住了,他的脑子几乎要崩溃,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赶紧扑到“我”的身边,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紧紧抓着我的衣领问,你究竟是谁?我握住他的手,摇摇头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听后手落了下来,眼睛失去光芒,已经死掉了。
我站起来,瓦夏继续拿枪指着我!“不准动!你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杀了阿列克谢队长!你这个假阿列克谢!”
“是你杀的好吧”
“我……不是我!是你害我杀的!我要为阿列克谢队长报仇!”
“我建议别那么做,因为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混账!我要杀了你给阿列克谢报仇!”
我知道瓦夏生气的时候是很难用言语沟通的,于是索性让他继续咒骂我。他也如我所想一直在咒骂我,但就是没开枪。于是我提议一起行动离开这里,或者去和日涅夫他们集合。过了许久,瓦夏终于同意放过我,但我得在他的监视下一起行动。于是他在和“我”做了告别之后,便和我一起行动了。
我们在这个矿坑里行进着,寻找着普希金还有日涅夫他们。但把这个矿坑搜寻完毕也没有踪影。于是我们决定按原路折返回去。
等退出这个矿坑回到原来的岔道时,我们听到了另一个岔道传来枪声。是日涅夫他们开枪了!我和瓦夏赶紧冲向另一个岔道,刚进去没多远,就看到在岔道的矿道里,日涅夫正用枪指着普希金,而马尔科夫则躺在血泊中。
日涅夫看到我们过来,立即大声呼喊着“杀了这个叛徒!”普希金则针锋相对吼着“你杀了马尔科夫!你这个叛徒!”
我和瓦夏先是一愣,随后让双方赶紧把枪放下!我严厉责问日涅夫怎么回事!他回答,普希金背叛了苏维埃!这个帝国主义的走狗!卖国贼!
普希金则冷嘲热讽,你这条沙皇的走狗,也好意思说我!你杀了马尔科夫,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走了过去,一人给了一巴掌!
“给我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清楚!否则按格列乌特别条例,就地处决!”
日涅夫和普希金被我镇住后,才肯缓缓把情况说出来。
普希金说他看到日涅夫和白俄匪军勾结,想要以符拉迪沃斯托克为起点,向西占领西伯利亚重建沙俄。
我问他,你在哪里看到的。普希金说在黑暗中看到的。
日涅夫说,他看到普希金加入了美国国籍,并且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工作,把苏联的情报都送给了美国人!
我问他,你在哪里看到的?他回复,在黑暗中看到的。
又是在黑暗中看到幻觉,然后把幻觉当真了!话说苏联是什么?我们的祖国是苏维埃俄国吧。还有美国中央情报局又是什么?美国远在大洋彼岸哪里有能力干涉我国。越思考他俩说的话,我的思维就越变得混乱。我连忙用军刀割了一刀自己。众人看着我流血的手默不作声。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尔科夫,他的胸口正在往外缓缓留着深红色的鲜血,但脸色已经非常惨白。我来到他身旁探了一下脉络,已经毫无生机。我怒目直视着日涅夫的眼睛,这是你干的?他脸色复杂回复是的,但之所以会误杀是因为马尔科夫主动帮普希金挡子弹,明明他可以杀掉叛徒……我打断了他的话转过头问普希金,他说的是真的?普希金语气刻薄的说日涅夫的脑子不清醒,他黑白不分要杀我,马尔科夫劝他劝不住,最后被他误杀了。
我叹了口气说到,这件事等出去后再调查,目前争论到此为止!瓦夏把日涅夫的枪给卸了。
我此时才越发觉得,本次任务已经远远超出我们能力的极限了。我没有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并且也制止了瓦夏把情况说出来。于是我让瓦夏扛着马尔科夫的尸体,严令日涅夫和普希金先冷静下来,等离开矿洞在行处置。
往回走已经不可能了,普希金提议继续朝矿洞内深入,因为他发现矿洞内有充足氧气证明肯定有哪里是连接外界的。
于是我们继续朝矿洞内深入。
行进了不知道多远,我们来到了一个向下走的矿道。本来想往上走,没曾想这回是往下走。但既然到了这里也只能继续下去。不知道走了多远,我们终于支撑不住决定原地休息。但普希金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连忙过去拉住他!他呢喃着“在巨大的地下宫殿里,沉睡的主人即将苏醒。听那来自黑暗深渊的叮咛,我发现了世界本质的面貌”
“这是斯托克日记的话吧”我一把握住普希金的肩膀,质问道“你好像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吧!”
普希金从走神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普希金推开了我坐到瓦夏旁边,从瓦夏手中夺过刚掏出来的干粮,一边啃着一边说
“我们来勘察加半岛其实有两件事要做”
“什么事”瓦夏好奇问到
“其中之一是查明沃夫特斯托克的真相,其中之二是……”
“是和美国人做交易是吧”日涅夫挑衅的看着普希金,双方互相瞪了一眼
“继续说”我示意道
“其中之二是,搜索远东的秘密”
“远东的秘密?”
“这个秘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普希金习惯性的把眼镜摘下来擦拭,“未知现象调查部在格列乌是非常隐蔽的部门,所做的工作也极其晦涩。一般来说不会让外人掺和进来,但是”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的部门在前段时间发生了事故,人员损失非常大。所以才临时安排你们陪我过来调查”
“什么事故?”
“这个不能说,那次事故我不在场,因为在场的同志都没回来。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神秘!”
“那这和你刚才念得诗有什么关系?”
“在巨大的地下宫殿里,沉睡的主人即将苏醒。听那来自黑暗深渊的叮咛,我发现了世界本质的面貌”
普希金朗诵起这句话,
“在那极其遥远的远古,星球宛如泥沙般渺小,生命不过噩梦的前摇,有序来自无序,有序终归无序。”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这些话是的意思你不用去深究,你只需要知道,这些话并没有在夸张”普希金落寞的看着地上的煤油灯,说“这些都是陈述句”。
“你这个叛徒,整天神神叨叨,说这些疑神疑鬼的话!”日涅夫忍不住咒骂着普希金
我示意日涅夫闭嘴。“你念的这些诗句,从哪来的?”
“你不知道吗?”普希金说“这是祷告。是信仰某种古神宗教的祷告。这个宗教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是一直隐藏在人类历史的深处。他们信仰的不是上帝不是佛祖,而是某个沉睡在深海里的神。”
“他们的神叫做”普希金站了起来,双手张开神情崇敬“克苏鲁弗坦!全知全能的旧日支配者!万物归一的主人!是人类的唯一神,是世界的主宰!”
克苏鲁弗坦?我思索着,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而且我觉得普希金越谈论这些东西,表现的越是歇斯底里,仿佛如痴如醉的酒鬼,仿佛见到天使福音的信徒。而我越是念起,克苏鲁弗坦,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心里的杂念越多……
我仿佛看见在遥远的太平洋深处,在几千米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里,在那永远黑暗深邃的大陆底下,一座巨大精美绝伦的宫殿如同喜马拉雅山一般伫立在那里,历经长年累月永不褪色,而旧日支配者、世界的唯一主宰就沉睡在那里,一双充满蛊惑人心魔力的巨大瞳孔,正注视着凝视着它的我…………
普罗维西的声音忽然从脑海深处传来:阿列克谢,保持清醒!
我突然从无序的思想中抽脱出来,刚才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我连忙给自己的手掌割了一刀……
队员们看着我自残的模样,面面相觑。瓦夏看着我滴血的手问到,队长要不你包扎一下伤口吧。我摇了摇头说,疼痛能使我保持清醒。
我继续和普希金交谈了关于他口中所谓“克苏鲁弗坦”的事,但他对此却讳莫如深说很多信息都不知道,现有信息都是从前沙皇罗曼诺夫家抄家时发现的。据传这些神秘学信息都是拉斯普京提供给沙皇的,本来契卡(格列乌前身)对此不以为然,但后来随着对国内各种未知现象的研究,才发现拉斯普京的神秘学信息有很多并非虚假捏造,于是才建立了以神秘学信息为基础的格列乌未知现象调查部。克苏鲁弗坦这个名字,也是根据拉斯普京的神秘学手稿提供的线索经过长期调研才获悉的。包括他念得诗也是如此。
我在众人吃干粮的功夫,召开了一次简短的临时会议,就目前的情况做了总结,并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提出规划。
“这个地方的诡异程度已经超过我们的想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先从地下矿洞里出去。然后向矿地负责人追究责任。并且需要向总部汇报现在的状况,申请格列乌加派更多专业人员过来参与调查。”我扫了一眼日涅夫和普希金,说“你们二人的事情我会直接向格列乌局长汇报,接下来的政治审查会等着你们。”
会议结束后队员沉默不语,瓦夏本来想趁此会议把我和他经历过的事说出来,但在我的示意下还是忍了下来。目前不能让队伍失去主心骨。
修正完毕继续出发,我看着日涅夫交给我的指北针,此时我们正在往东北前进。根据我们下来时的方位,七号矿地在勘察加半岛西南处靠近鄂霍茨克海,东北方是内陆,我们正在向内陆的地底前进。这条隧道越是深入,周围的温度就越高,从刚进来时刺骨的冰冷到现在热的让人出汗,并且深度也越来越深。仿佛是一条直下地心的隧道。
我们在沉默中向前迈进了不知多远,走着走着发现这条原本还只能并行走两个人的矿道现在却变宽足以并行四人了。一路上普希金都在研究这个矿道的形成,据他推论这个矿道的形成年份很久远,与其说是矿道不如说是非人造地下通道,这个矿道的上方裹有一层黑色的结痂,像是某种粘液干掉时留下来的,这种结痂非常坚硬就算用军刀戳也破坏不了一丝一毫,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结痂才让矿道保持不塌方。此外按照岩石和泥土的成分推断,这个矿道起码距今几亿年了。因为普希金研究时在黑色的结痂里竟然发现了三叶虫,并且不是化石而是被这种黑色结痂包裹起来类似于昆虫琥珀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三叶虫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矿道的建设者不小心裹紧这种黑色结痂里的。这个矿道在几亿年前应该并不深,但因为几亿年的演化才导致土层越来越深。
此外随着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我的队友也逐渐出现能看到黑色石头以及黑色结痂发光的现象。起初他们还很诧异,但却很快又接受了这个事实。黑色的物体本来就是可以发光的。他们现在才察觉到这个真理,我不免得想笑出声,我从另一方堆放着黑色石头的地方出来时就已经发现这个真理了。黑色的物体本来就是可以发光的,太阳不就是黑色的嘛。
就在我们一边为所见所闻陷入沉思时,瓦夏突然惊恐的喊到
“队长!马尔科夫跑了!”
然后呢?后面跑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