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公社

幽沼之卵

Feb 18, 2024  

作者: OLDER(高中ing

“什么?想听我的故事?好,好,好,又是一群来消遣我的小鬼,反正你们只会将我的苦难当作疯人的呓语,那么我又何必多次赘述?我知道相对从前来说我更神经质了,可,年轻的先生们,若是你们有如我一般的遭遇,不穿着束缚衣被绑在精神病院的铁床上,那可真是要感谢上帝了,恐怕我这样的还到算得上是意志坚定了,赞美圣母玛利亚吧!好吧,好吧,既然你们格外想听,那么我便接下我那苦痛的伤疤,给你们看看那血淋淋的现实”

“那个夜里,我独自驱车去祭拜我死去的父母,当初的我并不明白,他们死后为什么不选择葬在城里的基督公墓,不过现在我衷心觉得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哦上帝还请宽恕我身上流淌的那异教徒的血液吧!我的父母,身为异教徒的他们所信仰的是那个阿拉伯疯子 阿卜杜拉·阿尔哈兹莱德所编著的《死灵之书》上的那不可名状,亵渎神灵的存在,我很庆幸他们没有选择死后去叨扰圣父、圣灵、圣子与其他兄弟姐妹们的安睡,而那块土地,那块葬着我那该死的父母的邪恶而又不幸的那块土地,它从十几年前被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买下来修成墓地开始就有各种怪异的传闻,有人说在那里看见了飞在天上球状长着蟹钳的怪物,更有一个疯了的老头子四处宣传他看见了有人变成了烂泥,而烂泥又变成了人。哈哈哈哈…这听起来,听起来很荒谬是吧?可是当时咱可怜的老伯劳根本没想到,他将要经历比那些还要疯狂的事”

“似乎是刚下过雨,整条土路都显得泥泞,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车开了段距离,后轮陷在泥坑里,车轮打滑,猛踩油门几次都未动分毫,而车却是熄了火抛锚在路上,为了不延误时间我只好下车步行,好在这里离那墓地仅剩下几百米的距离,即便有树丛的遮挡,也能看见远方闪烁的灯光。”

“那墓地的看门人是个该死的黑鬼,毛发旺盛、满脸横肉,它看我来殷勤的从门房里出来,瞧它开门时那笨拙的样子,瞧它满脸堆笑着向我走来的嘴脸,它简直如同猩猩般的未开化,却模仿着人类穿着那并不合身的衣服,它离我越来越近,那股黑鬼最为热爱的廉价香水气味涌入我的鼻腔之中,那真是令人作呕的气息,它脸上的肉抖动着光是看着都颇觉肥腻,它咧开的那张大嘴喷着臭气,那口水几乎快溅到我的脸上。它伸出手来,区区一个黑鬼竟胆敢向我伸出手来!但出于礼貌,我还是伸手和那黑鬼握了下,‘等我回去一定要洗澡’这是我当时的幼稚想法”

“当我迅速抽回手,手中却有种奇怪的滑腻感,摊开手一看,那感觉却是消失了,手上却留有了一根它的手指,老天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恶心与惊愕吗?我向那黑鬼质问而它只是含糊不清的吱唔着,这是整蛊道具一类的话。虽然是在夜里,但依旧有月色,即便它是个黑鬼能隐没在夜色中,但我仍然能看出它在遮掩着右手即与我握手的那只,它用左手别扭的从我手里拿回那整蛊道具时,整个身上的肥肉兀的流动了一下,再注意那手指时便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我回忆起这片土地流传的那些传说,我知道,我必须噤默。”

“我向它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黑鬼的神色上流露着失落,但当我透露出我父母的名姓后,他那肥脸上便转为狂喜,兴许是我那父母与它说过些什么,不过,我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它翻着自己身上的口袋,每个内袋都冒出了尖来,最后我也不记得它从哪里掏出来的,总之它掏出了一串银亮的钥匙,用其中的一把为我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那铁门微微敞开便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吱嘎’巨响,惊飞了铁篱旁枯树上一只只应当是乌鸦的鸟,那黑鬼示意我等一下,它回门房里点了盏煤油马灯将其提来给我,虽然不知为什么21世纪了还在用这种老旧的玩意,不过我还是接过来,它帮我指了个方向告诉我那里便是我父母的坟墓所在”

“我提起那马灯走进墓园,这墓园似是不经打理,树枝落叶在地上踩上去发出阵阵脆响,却往前走地上的土便越发湿润,我的脚光是踏在地面上就陷了下去,再拔起脚,地上便渗出了一汪水坑,墓园似乎没有边际花了很长时间,也未有来到我父母的墓前‘那东西莫不是在骗我’我不经怀疑起那黑鬼的话语,在我不经意间周边起了雾气,它随着时间渐渐变得浓厚,正当我下定决心回去找那黑鬼问个明白时,大雾弥漫在墓园中封锁了一切的退路,我目力所及的外物仅仅是我提在手中的马灯,而那马灯中跃动的火焰发出的那摇曳而昏黄的光,也仅仅只够照亮我的脚下,而我,我在哪里?我该往哪里去?我不知道,我也无法知道。”

“隐隐约约的那雾中传来咀嚼与吮吸声,身边阴风恻恻,总觉有什么东西从身旁一闪而过,脊骨中泛起源自灵魂的凉意,‘这定然是错觉’我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故作理性的分析着‘这种异常的感受是源于潜意识中对处于这种环境下的自我保护,用畏惧来使自己警惕’是的,这愚蠢的想法,确实让我在一时间好受了些,直到我见到那个东西。”

“我继续向前走着,不一会脚上踢到块硬物,蹲下查看那是块墓碑,正当我因为打搅亡灵安睡而向上帝忏悔时,我的余光扫见那坟前有个坑洞,我提着马灯过去,在马灯下才看清这具坟背挖了开,而它的主人被丢在了一边————肚子被锐利的东西剪开,肥嫩的内脏被吃的一干二净,头上留有着形似肉食动物的齿痕以及一个破开的洞口,本该有脑仁脑浆的位置却空无一物,这尸体除了剩下皮肉不就是一具空壳?能够撕裂黑夜的惊啸从我喉中发出,而接着我便被击中了后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Tekeli-li!Tekeli-li!‘我隐约间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当我醒来意识混乱着,一眼望上去似是见到了我的父母,我自以为上了天堂,扭头一看确实在阴森潮湿的地下。一股血腥味闯进我的脑海中,顿时清醒几分,我挣扎着爬着站起,我刚刚躺的位置是个逆五芒星阵,是用血液刷出的赤红那在基督教义中代表着恶魔的召唤。细细看上去我父母却是表情僵硬,脸上油亮而蜡黄,比起人脸那不如说是对人脸粗劣模仿的蜡像,它们穿的很严实,除了那脸,身上没有再露出别的皮肤,它们拿起石板用只铁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告诉我的内容无非是‘其实我们没死’和‘最近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可它们不知道,我看过那阿拉伯疯子的《死灵之书》‘没有巫师的城市夜里是幸福的…’不对不是这段,‘蛆虫在咀嚼尸体时会获取人的灵魂,它们组成的肉体没有头部,能脱离阴暗的洞穴在大地上游走’我本来一直对这本亵渎神灵的异端邪说嗤之以鼻,可此刻所发生的事便由不得我不信,它们两个不是我的父母,过去可能是但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我拼尽全力打在其中一个的蜡像脸上,那脸破碎了内部果真是空心。‘你们骗不了我,骗不了我!’我当时几乎是在癫狂的大叫,三拳两脚打在那东西上,衣服被扯开,几只蛆虫从破开的布里流出来,绿色的汁液飞溅!”

“它们并未想到这一出,仍由我向外跑去,它们的大腿蠕动着抬起与放下,才完成一次行走的动作,那速度甚至是比不上爬动,自然是追不上我,而当时我确实是疯了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脸皮判断着它的真假,脸上被指甲刮出道道血痕”

“我跑了出去 又再一次的回到了浓雾之中,我失去理智一路高声尖啸,直到撞到那园边的铁篱,因为疼痛才恢复了几分神智,我找到了离开的希望,那颗冷切而又冰寒的心逐渐热烈的跳动起来,我开始向上爬,抓着那生锈铁篱间的间隙,手掌在摩擦中渗出血液而后又融进那铁锈之中,我爬到了顶端,不畏尖端的锋锐一跃而下,却被无形的障壁挡住了”

“身上被铁篱划出了口子,血液流下来,在寂静的墓园里‘滴答滴答’,雾气渐渐散开,而我的心却再一次绝望,我看见那地上满是枯骨,那些似我一般妄图逃离的枯骨,我在铁篱上哭嚎着,这是笼中鸟的泣血哀歌!我明白了那铁篱上铁锈的来历,我明白了将要降临自身的命运,我,无处可逃!”

“不对,不对,不对,一定还有希望,一定还有希望!”我从那篱上一跃而下 ‘咔吧’ 胫骨似乎是裂了激烈的疼痛感撕裂全身,但,我不在乎,那铁门,进来时的铁门既然能进来,那一定能出去!可这时,我却听见了源自苍穹的碎裂声,抬头向上,天在崩碎,一个巨物在那里击碎了天”

“祂有着一个近乎球形的躯干,六条弯弯曲曲、末端长着蟹钳般的肢体。在球体的上端,附带着一个向前膨胀如同泡泡般的球体;那上面三只呈三角形分布、如同鱼一般圆瞪着的眼睛,还有那足有一英尺长明显柔软灵活的长吻,还有一套类似腮一般膨胀着的皮膜系统,都说明这是祂的头部。身体的大多数地方都覆盖着某种奇怪的器官,祂们咋看之下像是毛发,但仔细检查后便会发现那是一种浓密生长的暗色修长触须,或是尚未成熟的细丝。这些触须的尖端有着一张嘴,就好象是一条角蝰的头部。在头部那长吻之下的部分,触须变得更长也更加密集,并且呈现出螺旋形的条纹——像是美杜莎的蛇发。那三只鼓胀的鱼眼,那倾斜的自若的长吻,全都预示着一种混合了仇恨、贪婪、以及完全残酷无情的神色。”

“惊愕在此时,已经难以形容我的心绪,无数混乱的感情涌上喉头而最后都化在一声野兽嘶吼般的惊叫之中,我彻底明白了,这里是孕育祂归来的卵,而那些尸骨,包括之后的我都将是祂的养料”

“我在绝望的恐惧中晕厥过去,在最后我似乎听见了我那不该存在的,父母的声音‘旧日支配者之卵,象牙玉座上的兰-提戈斯。’”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泥水中,周围的一切包括那黑鬼,都消失不见,这绝不是场狂乱的幻梦,绝对不是,我的父母确实死在了这里,而我的手边还留着那盏闪耀着火光的马灯”

老伯劳绘声绘色的讲着,周边空无一人,一直如此,只有壁炉中正在跃动的火光,忽然老伯劳目眦欲裂“不,不!不!祂来了,祂找到我了!”

他疯了一般跑出家门,没有人知晓他的下落

在摇曳的火光中奈亚拉托提普在阴郁的冷笑,月华在照耀着,月上的阴影处,兰-提戈斯在饱腹后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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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Linxi
成员
6 月 前

有人喜欢真是太好了

Broccoli Galene
成员
10 月 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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