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路过的法外狂徒
第一章
罗佳很烦恼,很忧郁,很愤怒,什么心情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刚才被人耍了,就在牌桌上,他很自信的麻将桌上,被人耍了,不,这简直是羞辱,正常的骗子,在得手之后,怕仇家报复,会很快逃离,可这个人现在仍然大摇大摆坐在自己对面,还趾高气昂的让扎脚<注:扎脚是麻将馆里为了应对客人三缺一而补位的店员>出去买包烟,自己却不能打他一顿。
就在刚刚下午二点时候,罗佳打开麻将店门,和店员准备开始生意,对于自己的麻将店他很满意,他装修成三层,一层给一些过路客,无聊的大爷大妈消遣用,送茶送糕点主要挣一些开桌和升水(注:升水是赢家给店主的抽成)费用,二楼装修成一个个隔间,装修的典雅古朴,摆满了一些各地淘来的名画古董,对,他还对这些颇有研究,隔间专门为一些有身份的人准备,这里地段特别好,有很多高官,企业高管这种知名人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和一些身份不便明说的女性。每每下午时候,这些女人都会带着名贵的首饰和包,由专人送到这里消遣。这些人出手阔绰,会员卡预存的费用就让人眼馋,从早坐到晚,打赏费用更是丰厚。这些人喜欢清净,往往又喜欢热闹,能够不经意间展示她们的身份就更好了。除此之后,一些要巴结她们,或者打听一些消息的人都会来求自己,自己这两年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三楼装出几个带床的小房间供客人休息打盹,甚至还有小餐馆,干洗设备,宠物托管这种增值服务。自己从来就是这样是钱就挣,什么钱都挣。
人员渐渐多了起来,常客也都到了,常来的张太太满目春风得带来一个第一次见的男人,这并不稀奇,女人也有需求,只是此人长得贼眉鼠眼,那一口龅牙更让人反胃,身上套了件不知大几码的西服,罗佳只道是有钱人的口味呀,兴许他有别的一技之长吧,罗佳猥琐的笑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上了二楼后,罗佳知道了这人的一技之长,仅仅半圈,打筛必连庄,开牌即落听(注:落听,差一到三张胡牌),三轮就胡牌,推到现大番,他就赢的另外二位太太面露难色,一圈过来,那二位太太已经是目有凶光,三圈打完,直道家里有事,溜之大吉。缺人之后,他立刻带张太太转战四方,直杀的众人叫苦连连,众人未发作只是迫于张先生势力颇为庞大。只见那贼眉鼠眼之人赢得已是开怀大笑,张太太却满脸慈祥看着他。
“老板,不行呀,这张太今天是转性了,平时菩萨的一个人儿,今天是带了个瘟神吗,她也不缺钱呀,今天怎么带了个老千来”手下嘀咕道。
“你见过这样的老千?”罗佳怒斥手下,一般老千不管千数如何,都会及其低调,就是卖店主一个面子,挣到一点钱就去下一家,不会在某一家停留,生怕被人注意,毕竟老千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耍威风。可是眼前这人嚣张,及其嚣张,完全是来踢馆的。“去叫个代打来会会他。”(注:代打是以打麻将为生的职业玩家)
少倾,手下满脸愁容的走了过来“老板,不行呀,代打被张太骂走了,还说什么身份呀和她坐一桌。”罗佳明白了,今天这出是冲自己来的,虽然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张太,但自己今天如果退缩的话,客人都要被她赢走倒是其次,万一张太气没出,怕不是要天天来这一出,于情于理自己今天都要应战。
“要不,赶走他?”手下做了个攥拳的手势。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罗佳拍了一下手下的脑袋,仿佛要帮他把水拍出来。“张太的人,你敢赶?来来来,这个店给你了”
“真的吗?”手下一脸欣喜不敢置信。
“滚!”
“哎哟,张太!”罗佳带着端着茶水的手下走向张太夸张的喊道。“张太今天真是满目春风,风光无限呀!这位是?”
“罗老板,侬佰撘生意闹猛呀,娥带弟弟一道来白相,勿会叫侬吃亏额。”(上海话大意:你这里生意兴隆,我带弟弟来玩,不会叫你吃亏)张太起身相迎,本来就张太身份不该起来的,今天本意是带个职业代打杀一杀平时爱赢的小姐妹嚣张气焰,但是这个自己的人太嚣张了,中间人只说这个人打遍无敌手,没说这人性格这么差,自己今天已经是赢的脸上挂不住,不得已给罗佳一个面子。
“张太说的什么话呀,开麻将馆的哪有嫉妒客人手气好的,只是这位老弟技艺超群,我一时手痒,想切磋切磋”罗佳拱手向张太太道,罗佳初到这个城市就是职业扎脚,靠一手出神入化的麻将技术迅速站稳脚跟,抛去他八面玲珑的性格,过硬的实力就是他的根本。
“嘿嘿,罗老板,我也等很久了”那个老鼠一样的人这时才悠悠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猥琐的讨好的笑,“早听说罗老板大名,早就想请教一下,那个姐?”那人微驼着背讨好得看向张太,真让人厌恶。
张太点了点头。
突然站在那人旁边端水的店员,一个趔趄把一壶水洒在了那人身上,瞬间那个大码西装满是水渍。“不好意思,先生!”店员手忙脚乱,竟然用手去擦西服,“没事没事,不是烫的”那人一脸窘迫,那种慌张并不像个有钱人。
“怎么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明天不要上楼了”罗佳怒斥店员。“老弟,我这店也有干洗服务,外套帮你洗一下吧,走得时候再穿。”这是罗佳安排的,麻将所谓的千数无非是落汗,藏抓切捉换牌这几手,自己让他把西服脱了漏出手腕来,杜绝藏牌这一操作。
可是眼前这人却面漏喜色,“真的吗?”麻溜的把西服脱了,不,他甚至在解里面衬衫的扣子。“帮我把衬衫也洗了好不好”他已是赤露上身,漏出肚腩和脂肪胸,很白净,没有一点纹身。
看他那种欣喜,要不是顾忌到张太,他怕不是连裤子都要脱下来一起洗。
“老弟好兴致,古有许褚裸膀战马超,愚兄自是奉陪”说摆,罗佳也是脱掉上衣,裸出一身健壮肌肉。这一手是顺坡下驴,张太再护短,也不会和两个裸男打牌。旁边隔间的人听说老板裸衣和人打牌,都看热闹,霎时间这个小隔间塞满了人。
两人入座后,“老弟,还没请教姓名?”罗佳问到,“啊?别人都叫我五哥,叫我小五就行了。”
“五老弟,愚兄这人有洁癖,你我打牌不要抽烟,吃糕行吗?”烟灰,油都是落汗的记号。罗佳从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赌术高手,把一切千数都防起来,和对方赤裸裸的比麻将记忆力和做牌手法,自己绝不会输。
“巧了吗这不是?我也有洁癖”说罢,五哥用手挖了挖鼻孔。谁信呀?
“那开始吧?”二人开始洗牌,只见罗佳的手不断的在五哥手周围运动,有几次还摸到了五哥的手,这并非他有什么怪癖,这是防止抓牌。有经验的老千洗牌时总喜欢抓几张关键在手里,看着是在洗,但是那几张关键却是纹丝不动,罗佳不断用牌打散五哥手里的抓牌。
码好牌后,罗佳又命人拿来四个带刻度的码尺放在四方牌山前。“五老弟,老哥我这个人好工整你我看。。。”这是为了防止捉牌,老千会在摸牌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多摸走一组牌,就是摸三打一,然后再在下次摸牌时放回去,有了刻度就可以轻易看出牌山变化。
“老哥别试探了!咱们不玩花的,咱们就按比赛规矩来,只用三根手指摸牌打牌,双手不同时放在桌上。”五哥举起了三根手指,这同时防止了摸牌时用牌和自己前面牌山交换的切牌手法,和趁打牌时换走已打出牌的换牌手法。
“能不能都让我掷色子?”讨好的笑容又回到五哥脸上。
“不让!老弟你每把在周围的人中随便点一位来掷。”五哥自然不会选店员,观众又是些太太,自然没人会动手脚。这就是罗佳的风格,如果他出手,就一定会赢。
二人拼杀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甚至有些无聊,连一些观众都打起了哈切,打了五把,把把都是罗佳赢,而且都是大番,只见五哥已经输得是满头大汗,脸上都是窘迫的尴尬红温,看着五哥眼中因为筹码被拿走时懊恼不舍甚至有些焦急的眼神,罗佳已是看透了他,这就是只只会耍小聪明的老鼠,赢光这只老鼠之后,自己送一两件古董给张太太,挽回一下她的脸面就行了。
“哎呀,不行呀!我有点累了,罗老板放小弟一马吧。”这只老鼠搓着手讨好自己,他已经要跑了。
“老弟这样吧,再来一把,咱们压大一点,你赢了,刚才输都给你,还是你想玩把更大的?”自己突然有了猫捉耗子的心理,想陪这只老鼠玩玩,要是它能赌上点身体部位啥的就更好了,自己当然不会要他的手脚,甚至会在赢了之后送还一部分钱给他,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顺势显出自己大度。
第二章
“罗老板,你不要仗势欺人!”这老鼠已经没了讨好的笑容,脸上全是恼羞成怒。
“老弟!输不起就吃个教训!以后要知道给别人个面子。”笑容转移到了罗佳脸上。
张太太跑过去冲着五哥耳语两句,五哥锁着眉毛说:“这不好吧”张太太拍拍他的肩膀说:“娥相信侬。”
“好吧,就一把!这把如果我输了,张太太就同意把旁边的店给你,你输了,这家店归我。”五哥双手放在桌子上气鼓鼓的说道。张太太并不关心旁边的店,也不关心这家店。真赢了她也不会要,输了那家店她也不心疼。她只是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没有手段用出来,突然玩心大起,想看看这个男人的保留。
“好呀老弟,最后一把”罗佳心动了,旁边的店是他梦寐以求的,只要张太同意,他就可以扩大自己的产业。自己当然不会白拿,但是张太开了口价钱就会便宜很多。
“等一下,这么大赌局,我能缓缓吗,给杯水喝喝”这只老鼠已经慌了,就像被放入猫笼中。人们只想看到他被开膛破肚,血流成河。五哥咕咚咕咚喝完水,看看表,然后二人洗牌最后一把。
码好牌后,牌整整齐齐的平扣在二人前面。只听五哥小声说了句:“罗佳,你知道人最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什么吗?”“嗯?”罗佳疑惑得看向他。
“轰~”的一声巨响,罗佳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手下急忙跑了进来,罗佳转过身去问他,原来是楼下,一辆电车炸了,索性没有人员伤亡。
罗佳定定神回头时,“是傲慢!”看见了五哥没有了刚才的窘迫和恼羞成怒,他脸上是一种平静,一种心如止水的平静,他眼里仿佛装下了整个银河。他前面的牌没有刚才的整齐,不,连牌山都挪动了一点,他换牌了!
自己怎么能犯真么大而且这么愚蠢的错误呢!自己的视线怎么能在这么大的赌局中挪开呢!眼前这个男人是装出来的!打第一把时他就在装弱小,装可怜来迷惑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击!自己放松了!有一种手法,用断电等手段制作一个短暂的众人视线都离开的瞬间,迅速的换好牌,开牌之后就是天胡!那种手法叫~
“燕还巢”五哥双手挪到眼前的牌上。
“等,等一下”罗佳颤抖了“五老弟,我认输,这牌作废了,你拿钱走吧,这店刚才的约定就也作废了吧,投降输一半可以吗?我可以让你参股,你要了我的店你也不会打理的。”罗佳霍出脸来,想挣扎一下,这也是他的优点,认怂特别快。
“这怎么行?不过~”五哥没有猫捉耗子的习惯。“你可以帮我一件事吗?办完之后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事?”罗佳没有马上答应,怕还有坑。
“帮我找件东西,一个文物。”
“什么文物,什么价位,老弟,我这里能力有限,别这首,那首的(圆明园兽首),馆藏文物我也搞不来”罗佳很小心。万一这文物很贵或者很难搞也不好办。
“放心,罗老板,这文物没什么价值,甚至可以说一文不值,但是对我很重要,我甚至都不用它,你拍张照给我就行”五哥摇摇头。
“那是不是纪念意义呢?”罗佳突然来了兴趣。
“啊是呀,家父~”五哥眼神躲闪着。
“五老弟,你就别说家父家母生前念想这种屁话了,有话只说”罗佳看出了他的躲闪,他要缺定这个事的风险。
“好吧,那是件有考古价值的文物,不,也不是很有价值,国家不关心的,你要是怕惹事,找到后上交也没事,只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嗯?一个老教授的假说可以被它证明,只是没人愿意投资他,我受过他帮助,想找个有能力的人帮他”五哥缓缓说来。
“我接受了,这得人都有身份的,他们都可以证明。”罗佳摊开双手指向四方,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好额,就得能定好了”张太也来了兴趣,她甚至想接触一下这个考古工作者。“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文物吗”罗佳继续问道。
“一个神像,我稍后把研究资料寄给你。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嗯~这个东西应该还在世上,你找到后,我希望你能照的清楚的点,四个面全照上,如果有刻字什么的,最好也拓下来。反正你们要是嫌麻烦上交了也行,最后文物肯定也能到老教授手里。就这么定好了,拉勾”五哥伸出小拇指。
罗佳顿时脸上白也不是,红也不是,只能也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
“等一下,五老弟”罗佳叫住了正要起身的五哥,“让我们看一下你的手段吧,燕还巢可不经常见,我打赌这世界上能用这手的人不超过十个!”“对呀,让我们看看吧”众人也起哄起来。燕还巢之后马上就是清一色万字的九莲宝灯天胡,赏心悦目。
“啊,还是不要吧,留个念想”五哥刚要毁牌,旁边的手下抓住了他的手,开牌了,只见是乱七八糟的筒子万字条子还有字牌,别说顺子,连对子都没有,“嘿嘿,不好意思,我失手了刚才”五哥再也憋不住笑,“打我之前能给我买包烟吗?“
这人,这人居然在炸胡我!不这是羞辱,他在羞辱我,罗佳脸都绿了,心里想到。但是约定已经定下,还有这么多人作证,他在做局,他在赌我不能怎么样他,还要巴巴的为他做事。
晚上在一家网吧里,五哥找到了正在打游戏的阿豪,“豪哥!刚才干的不错!”他拉开一旁的沙发坐下,准备开机。“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我看着周围没人才炸得,你也是真舍得,刚提的新车”阿豪头也不回,手仍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没事的那车,本来就是要炸得,我也不会开车。”五哥回答到,打开了电脑。
“啊你这真是大手笔呀。”
“嗨,我这人有个毛病,赢了钱如果不破财,马上就会挨揍。上次我和新明去乡下采风(黑话:专门骗做局的赌场。)没破财,被一个村子的人追着打,要不是警察来的快,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们俩了。。。”五哥不说话了,他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哎,听说你刚才打败了罗佳,”阿豪兴奋起来,他很相信一旁的男人,那是一个可以创作奇迹的人。“他可是以前国标的冠军。”(注:国标,我国官方麻将比赛。)
“不,我没打败他,我们的实力差距太多了,我看过他国标的录像,他出千了,虽然就一次,但是那手速已经快到连当时的录像机都录不下来,是他打败了他自己,如果他不限制出千的话,我根本不会赢”五哥摸出打火机。“不过没用的,科技的发展已经击穿了各行各业,现在录像机的帧数已经可以看出来他的门道,就连手搓麻将都变成了机麻,近年来他的录像我再也没见他用过那种手法,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诶呀,那当时我要是不炸车的话,你要怎么办?”阿豪继续问道。
“那把我会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五哥点着一根烟,“就是那是一把烂牌,但是我有感觉!很强的感觉!那把五轮之后,我就会自摸国士无双(十三孤儿),他拦不住的,哪怕他卡我牌,他也拦不住。”
一晚上他俩都在打游戏。
第二天,罗佳一晚没睡好,他在想那件文物是个什么样的神像,身上有什么秘密,想的头都大了。只等着五哥的快递。“你好,逆风快递,送啥都快,请问罗佳先生在吗”快递员并没有带包裹只身走了进来。“我就是,在哪呢搬进来吧。”快递员挠挠头尴尬得说:“罗佳先生,你要不带俩店员去吧,有点重”罗佳出门后看到了满满一三轮车的复印文件,甚至还有一两件不知是什么材质被包裹严实的物品。他发动全体员工一人拿一件,勉强一趟搬到了自己办公室。“这他妈要看到猴年马月!”
整整三天,罗佳没有出门一直在自己办公室里,不让任何人进来,饿了就打电话让手下送点吃的到门口,还嘱咐他们不要敲门,千万不要有响动。他一直在看那些复印件,开始是及其抗拒的,但是越看越有兴趣。东西虽然多,但是一块送来的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木匣,罗佳打开后发现一本研究的汇总日志,是原件,和一张模糊的相片,也是原件,送件人当时一定特别激动,听说有人愿意帮助自己,直接将自己的原件都送来过来,还怕这个愿意帮他的看不懂,将自己所有的研究参考资料也打印送了过来,罗佳感到了他的信任,与这份信任带来的压力。罗佳不想让一个信任自己的人失望,食人食者忠其事,那个年代的人们资源匮乏,平均寿命低,人们并不觉得自己生命是一件多宝贵的事,但在这个资源丰富的时代却是并不多见的美德。
第三章
那本研究日志是一个叫程万里的老教授,他开始的研究方向开始是,宗教神祇随时代发展而产生的变化,所有的宗教神都产生于自然崇拜,受限于各时期的语言系统,书写绘画雕刻工具的不同,甚至政治人们风俗习惯的变化,在这些信息迭代下,不同时期甚至同一时期不同区域的同一神祇的神像都不一样。在这里的程教授还讲了个故事,一位高僧去深山修行,他发现一家猎户有佛光普照,就借住在猎户家里,他发现这个猎户也信佛,但是佛却画错了,甚至猎户的阿弥陀佛也念错了,于是被纠正了他的发音和画像的错误,第二天高僧出来后,发现猎户家的佛光消失了。
但是很多宗教的神祇发展到最后,特征却越来越相似,越来越像同一座,程教授称这种神像为“三目菩萨”,人形,面生三目,多臂,手持多种宝器,背有光晕,足下有云纹,这并非是佛教的菩萨,程教授只是借用了这个说法。这并不难以理解,宗教的发展有其固定且客观的规律,多神教最后会被一神教所取代,这既有宗教内部的原因,也有世俗政治的推进,如信仰唯一神的天主基督教被希望加强集权加强统治的罗马定过国教后,罗马开始了他的扩张,这也是基督的扩张,不,连罗马毁灭后,基督也没停止它的征服,埃及的众神陨落了,荷鲁斯不再飞翔;奥林匹斯山被连根拔起,同独目奥汀的英灵殿一起沉入大海;同宗的真主被打的节节败退,连安拉都失去了光芒;萨满的自然被嘲弄,各样的动物被摆上餐桌,连皮毛都被做成了衣服;德鲁伊的柳条被扒下,堆成火堆供人取暖。目之所及,皆是基督。同样的宗教那至文明间也会互相交流,如唐伯虎的观音送子图与文艺复兴的圣子诞生图及其相似,大家一定有过交流,宗教显出相似性并不是神迹,都是人为的。
程教授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一个宗教出现“三目菩萨”的象征后,这个象征马上就会消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样,然后这个宗教会因各式各样的原因分裂,“三目菩萨”也会变成各种形状,各种样式。随着一篇民国无名氏写的怪异的传闻被程教授在地摊淘到,程教授又陷入了疑惑,这个无名氏是孙殿英的手下的兵痞,他随孙大军阀盗挖慈禧墓时,将一形似“三目菩萨”的玉像,吞入腹中带了出来,他家里的有一长辈是太平天国的起义军,那长辈认出这玉像是干王洪仁玕常带之物,有传闻与太平军宝藏有关,于是二人出发寻找宝物,后面就遗失了。程教授只当这是篇传闻,也不再管。
后面有一大部分研究日志被撕掉了,随之记载的是程教授在东汉时期一位高官过寿时的礼物表上发现的“三目菩萨”四个大字的礼物,程教授人麻了,要知道东汉佛教没有大规模传入,只能说明这是假的,但是碳14显示真是东汉中晚期的东西,要知道就算是真的,三目菩萨也是自己定的名字,为何相同出现在了这里,表附带的还有当时客人的言行,当时客人称这菩萨是班超击败大月氏的战利品,大月氏的确是信佛的,程教授想通了,这只是巧合罢了,一定是这菩萨的神像有三只眼,然后定的这个名字。都是巧合。虽然当时佛教没有传入,但是还是一些交流的。
然后又有一大部分被撕掉了,罗佳皱皱眉,翻到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却掩盖不住兴奋,上面写到“是真的。”然后是程教授的假说,在世界上大部分宗教发展之时,都有同一个人,不或者说同一种范畴接触过他们,这并不是像山崩洪水等自然范畴,而是一种有意识的自我范畴接触过他们,超越了地域,人种,文化,甚至时间。“我形容不出来,并非是我学识不足,而是受制于人”字迹回归平静工整,他被人控制了?罗佳想到。这个程教授也是,让我帮忙找东西,送来这么多资料却隐藏一部分信息。矛盾呀,矛盾。
罗佳看向那张照片,一寸是黑白的,照片已经褪色了,还有些划痕,一尊神像摆在,应该是木架上,头被砍了下来,只能辨认出这菩萨有六条手臂,身后有飘带。照片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先是:“日寇铁证,菩萨被毁xx年xx月xx日”字迹很模糊依稀能辨认出,下面是程教授的字体写着:“静水区静水山深陷村。”最后有个人用别别扭扭的字体写到:“少人多带武器有玉”这是最近才写上去的。罗佳明白了这尊菩萨在那座山上的村子里,让自己少带人,多带武器,看起来有危险。
罗佳起身,只觉眼前一黑,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在这张桌子上奋斗了三天,困了就趴桌睡会。罗佳拿起内线电话:“帮我准备点,不,帮我准备桌好吃的,要有肉,越多越好,有点用脑过度,顺便准备出会议室,联系下家具行和。。。和商场的老板,晚上请他们过来趟,啊?是请,你客气点,别打他们”罗佳放下电话,这个叫陆天的手下,是自己前一阵时间从老家带来的,因为在中学里打伤人被退学了,在村里混了几年,家里怕他再闯祸,只好送到自己这里来。
在深陷村中,“老张,今天的鱼可不太新鲜了?”丽水酒店的胖老板,插着腰叼着烟出来,质问着眼前的鱼商,“再这样我都不敢要你的鱼了”静水区并非穷困的山区,这两年因为旅游业发展了不少,路边有一排排房地产商开发的酒店,连村里一些本地人都开起了民宿和农家乐。
“不好意思呀,老张前天死了,我是老张的远院侄子,刚来不懂规矩,您多包涵”送鱼的车里弹出一个年轻的脑袋。
“嗯?”胖老板摇摇头摆摆手,“算了,你记住以前老张就是先给我送,再给别人,送我的都是最新鲜的昂,你们这碗饭,我肯让你们吃,你们才能吃!卸车吧。”
把鱼的价格满意的拉到八折的胖老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他拿起白天订房的人的名片不屑的说到,“都是骗一些老头老太太。”胖老板举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完。
这时手机响了,是自己的一个“伙伴”老宋打来的“老宋呀!你那批货这两天查的严,可能送不出去了,嗨!我知道,这不是钱不钱的,这量太大了。”其实就是钱的事,胖老板对于和老宋的生意分成一直以来都很不满,自己冒着最大的出货风险,却只能分到三成。胖老板瘫坐在沙发上,弄得沙发吱呀作响,突然,他发现自己身体很重,动不了了,一种不详涌上他心头,他发不出声,手机也掉在一旁,他挣扎得起身,咚的一声,马上栽倒在地板上,他想喊人,张开口只能啊啊的失语。一双脚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双男人的赤脚,布满了河床的淤泥,他想抬头往上看,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渐渐的他不动了。
“老大!”陆天叫醒了在后座睡觉的罗佳,他们已经收拾好出发来深陷村了。
“嗯?”罗佳呓语一声,睁开朦胧的眼“到了?”
“还没有,就是我想说就咱们俩是不是不太安全,带那么多家伙,还有狗(枪)”陆天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不关你事,也不用你冒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这四周逛逛,走的时候我叫你就行。”罗佳没好气的说,手摸向放在座下面的箱子,还在,由于枪械管制严重,他也不想惹上官司,于是就听家具城莫老头的话,用3d打印打印出了两把手枪,零件拆散后以手工玩具的名义放在了箱子里,枪的顶针不能打印,就藏在了自己项链上。3d材料比不上钢铁,这种枪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的,射完5发子弹就报废了。十发子弹用胶水粘成一只鹰就当摆件摆在车上。车的后背箱里还准备了各种露营用的短柄菜刀,铲子等。
“好吧老板”陆天左打方向盘,冲着深陷村开去,仿佛一只飞蛾扑向了一架编织好的蛛网。
第四章
“商场的彪爷为咱们安排的是温泉谷酒店,他还留了个电话,你一会记一下,他在这里有用的到的关系。”已经到了静水山,罗佳坐起来搓着脸对陆天说道,“一会到了你泡泡温泉,到处玩玩,陌生人搭讪不要理,更不要用陌生人的东西。”
“知道了,真啰嗦。”陆天不耐烦的小声说道。
“嗯?”罗佳有点生气这个手下对自己的态度,“你嘟囔什么?”
“啊?老板你听错了我没说话,额,我是说我知道了,一定保证做到”陆天急忙解释到。
温泉谷是江州市(罗佳麻将馆所在地)宋氏集团开发的一个温泉度假项目,是一家配套齐全的准五星酒店,“金彪子这两年也是起来了。”罗佳站在温泉谷的豪华喷泉花坛前说到,目光却飘向对面的丽水酒店,那外面拉着一条写着天理教团联谊会所的横幅,“天理教?好耳熟的名称,江州也有吧”他从客人的闲谈中听说过这个教团,听说李太太的先生就喜欢这种教团,奥对了,李太太也是那日被五哥杀败得一位。她那种身份的人输急眼了,居然也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老板想什么呢?进去了,我迫不及待泡温泉了,”停完车的陆天扛着行李过来了,“嘿嘿,老板你说这里温泉是混浴吗?”二人坐上门口的观景车。
“小天呀,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将证件交给服务生去办理入住的罗佳,坐在沙发上看着拿着手机傻笑的陆天说道。
“彪爷商场里的收银员,那个胸,嘿嘿~”陆天傻笑着挡着手机不让自己老板看。
“哎,这个女人呀,重要的是三观。”罗佳摇摇头道“三观要合适。对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认识我了,自己去玩吧。”
房间是两间日式的,床没有支架,就是床垫直接放在踏踏米上,飘窗还砌了一个石质泡澡用的四方浴缸。泡在浴缸里的罗佳心想,这么大的山,要去哪里找,要是在人家里还好说,自己花点钱就买到了,要是在哪个山洞里就难说了。
此时,电话响了,罗佳接起电话,“你要找的东西,先找到一个叫索头的男人。”一个处理过的声音,但是耳尖的罗佳还是听出了“五老弟,咱们就别当谜语人了,我连筛子摇几点我都听得出。”罗佳也是无奈了“很好玩吗,你能不能把信息一次性说完。”
“啊?那个罗老哥,他妈,其实我也不清楚,那老头回来后就进icu了,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我也是在慢慢整理思路。”麻烦了,最麻烦的一件事就是委托人神志不清了。“他说索头知道,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确定,这个索头是个人吗。对了,你一定要注意,这里我怀疑有武装势力。”
“啥?武装势力?好吧,好吧,你多问问,咱俩多联系。”
第二日,罗佳在山区拿着相片到处溜达,到处问人有没有见过这尊佛像或者认识一个叫索头的男人。但是没一个人知道,准确点说,这里开发后,巨大的客流量流入,很多外地人口都来了,这里甚至找不到一个本地人。“从哪里下手呢?”有一次徒劳的询问后,罗佳扶着额头从一个小商店走了出来。这样问下去,自己一个人工作量太大了。有没有一个地方只有本地人呢?旅馆不行,连接待员都是外地人;商店也不行,看来也是外地人开的;旅游景点?本地人回去本地景点吗?罗佳苦笑着摇头,想起那个西安大雁塔的笑话。本地户口都能干什么呢?对了上学!哪怕是外地人在这办了入户,也很少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上学的,想到这罗佳拿出手机赶紧搜索当地学校。
学校不让进,尽管罗佳已经很是恳求说自己只是参观参观,但是门卫很有原则。不得已,他只能站在门外和接孩子下学的父母聊聊天。
“老乡好呀,接孩子放学吗”罗佳问旁边推自行车的大妈。
“啊,是呀,你是?”大妈警惕的看着罗佳。
“奥,我也是来接孩子的,我们孩子刚来这借读,家里老人都没了,我和我媳妇都搁这块上班,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我们两口子都不放心,就一块接来了。”没人可以能拒绝一个爱护孩子的父亲。
“啊,我以为你也是传教的呢.”大妈放下了警戒。“这一阵村子里来了很多传教的。”
“没有的事,我们两口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还传什么教,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开麻将馆的确也是服务业。
闲聊一会,罗佳开始问:“老姐姐,咱们这有啥子稀奇古怪传说不,我想讲给孩子听。”
“哎呀,我跟你说,咱们这山里可闹鬼,闹的可凶咧!”大妈打起了话匣子。
那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日军中将左木明希带着一队来到静水山,勘测矿物资源,那鬼子整日在山上拿着各种仪器到处溜达,村民都不敢上山砍柴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天晚上山上到处在放炮放枪,村民只道是游击队来了,(你们这还有游击队?对的,对的,我记得那个队长叫程百千,还有烈士纪念馆哩。)后来天亮,有胆子大的村民上山,只见那一队鬼子呀,死的那叫一个惨,到处都是断胳膊,断腿,有那么几个还被开膛破肚了,肠子都挂在了树上。有几个幸存的被吓破了胆,直在那喊阿卡玛,阿卡玛(日语,恶魔),村民解除了他们武装,把他们绑了下山,细细一问才知道。他们像往常勘测时,突然水里站出一个个浑身淤泥的人形怪物,枪打不动,刀砍不死,靠近就撕咬。村民都说这是他们找到了山菩萨(菩萨?什么菩萨!不知道咧,我们都叫山菩萨咧),要和菩萨睡觉(啊!什么黄色笑话)山神老爷发怒,(啊?还有山神老爷?嗯咧,就是菩萨他家男人咧。啊!菩萨还有男人!)派山鬼把这些入侵者都杀了。村民想起被杀害的同胞,把这几个鬼子都给活埋了,埋鬼子的倭塚就在学校一边。
大妈热心得领罗佳过去看,那是一个半米高的矮坟,上面用篆书,写着“永世不得翻身”。一股无名的愤怒涌上罗佳心头,“呸!”罗佳冲着那坟吐了口吐沫,“烂成泥吧!”此时下课铃响了。大妈顾不得眼前这个男人,跑向了学校门口。
现在可以确定山上大概率有一座菩萨,传说肯定有他的根据。程百千?和程教授有什么关系吗?是他亲戚吗?越想头越大。
“听说你在找人”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凑来过来,对罗佳说到。
“对的,大哥,我在找一个叫索头的人。”罗佳一看线索来了。
“诶呀,巧了吗这不是?”看着眼前的男人,罗佳忽然想到了那个像老鼠一样的人。“索头在我家里住,我家在前面,我带你去。”
“好呀,谢谢大哥,来抽烟”罗佳摸出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给这个胖男人。
转眼来到了一个农家院,“进去吧现在客厅里做做,我去给你叫人”胖男人热情得招呼罗佳坐下。“大姐!来客人了,招呼一下。”“哎!”一个三十多的女人扭着从里屋走了出来,画着浓妆穿的清凉。她走到罗佳身旁坐下,胖男人出去了。
“大姐我~”罗佳刚要说话。
“找谁呀”女人温声细语的把茶递给罗佳,甚至身子都靠了过来,罗佳向一旁闪闪身子。
“害臊啥?来这的都是找女人,一会去里屋慢慢找”女人靠的更近了。
罗佳不说话了,看懂了,腾的一下站起身要走,女人急忙站起来,扑向他,扑了一个空摔在了地上。一边叫:“非礼了,强奸了!”一边把自己头发弄乱,要抓罗佳的腿,没抓到。
“好呀,我好心帮你找人,你非礼我媳妇,你说怎么办吧”胖男人从门里进来拉住要走的罗佳,“大哥怎么了,要报警不?”三个瘦子从里屋出来,为首的拿着手机要报警。
罗佳苦笑一声,这是仙人跳吗,甩开胖男人的手,“大哥,你这样可不地道。”
“地道你妈!我和你讲,今天要么公了,要么私了”说着,胖男人就摸向怀里,却摸不到。
“大哥,找什么呢?这个吗”罗佳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转着一把蝴蝶刀。
“你~”胖男人刚要说话,只见罗佳头也不回,身也不转,把刀往后一甩,那刀真挺挺的插入了瘦子手中的手机,巨大的力道震得手机脱手。胖男人伸出左拳要打,被罗佳抓住手腕,只听嘎嘣一声,关节竟然被捏碎。然后没等他疼的叫出声,罗佳把他身子往前一带,右脚踩住他右脚后跟,又听嘎嘣一声。他跪在了地上,罗佳放开他左手,冲他脖子侧边狠狠踹了一脚。那胖男人声都没嗯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第五章
罗佳低下身子,冲着后面的瘦子一个俯冲,顺手还卸掉了地上女人的脚关节。只见他冲到为首瘦子的怀里,挺身直腰竟把瘦子举了起来,向后一扔,那瘦子的头狠狠磕在地上。电光火石间,举起双掌,狠狠拍向后左边站着的瘦子的左右耳,只打的他眼冒金星,头晕眼花,软软的滑倒了。
罗佳把拳头捏的嘎嘎作响,冲着唯一一个站着已经被吓傻的瘦子说:“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啰嗦一句,我就打断你一根骨头。”
五分钟后,罗佳摇着头整理着衣服走了出来,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罗佳走在路边的小公园里,刚才被那群仙人跳打断了思路,只能从头理清思绪。照片上最后一行字应该是五哥写得,他刚才打电话来,说的怀疑当地有武装势力是啥意思。当地有团伙吗,有没有火器,重武器什么的。索头?什么人会叫这种名字,难度是个混社会的诨名?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山脉谜团就想这山压在他身上。今天没有开车出来,那车太招摇了,怕引起不必要的事,虽然事情还是找上了自己。
他拨通手机;“歪什么歪,是我,你们老板,现在去找一下商城莫老头,让他给送两架无人机来,对,就是那种有实时传递画面的无人机!啊走什么账?嗯~走我的,先从柜台拿钱,回去我把钱给柜台,对!地址写静水区深陷村温泉谷,找什么快递?找最快的呀,这种小事别办砸了。”自己平时太骄纵手下了,他们真的不成个样子,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曾经他是有一个得力手下的,只是因为家里有事,一去就不复返了,还真是有点想他。(详情看《灰枝》。)放下手机,罗佳只听肚子鼓鼓的叫,已经是晚上了,估计山里也没啥特色饮食,去吃烧烤吧。
烧烤,并不是自古以来的。古时候大部分的人并不喜欢吃烤肉,那时候资源匮乏,烧烤会使肉中油脂严重流失,特别是草原上的游牧兄弟,羊是他们重要的资源,从来是煮的,煮出来的汤还要灌成肠。平时他们就是吃一些奶制品和找到的草稞。近代以来,资源丰富了,人们才喜欢追求这种油脂被烤出大半的口感。罗佳用手机搜到了当地最大的烧烤店,起身去了那里。
“先开瓶啤酒,烤50串羊肉,多放孜然,火要大,来两张饼要白面的大饼,什么没有,没有不会烙吗,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大个店连饼铛都没有,快去吧”坐下之后,罗佳看到烧烤店里极其热闹,心情也好了起来,等找到三目菩萨,一定要好好来玩一趟,对,带着自己员工来团建。看向远处的大山,罗佳想到白天大妈讲的那个故事,那座山仿佛活了起来,像一只黑熊窝在那里,随时准备暴起吃人,山是地质年代缓慢的浪,这是一个长期在平原生活的人对高山本能的恐惧。
“先生,打扰一下,可以聊聊吗?”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走了过来,肩膀上蒙着一条白布,写着真理教团。
“嗯?”罗佳咽下羊肉串,“不好意思,不是少民,有公职,不信教”这是拒绝传教最有效的说法。自己并非不信而是不能信,既能杜绝麻烦,又保留对方脸面。
“不!先生,外面不能传教,我只是看您一个人很落寞,正巧我也很无聊,想找您聊聊,就随便聊聊”那个男人很诚恳。罗佳突然也想知道这个教团是干什么的,收集信息一直都是他麻将店赖以生存的手段,他已经习惯了。
“先生叫我保罗就行了,father给我取的教名,您是来旅游的吗?”男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嗯是啊!来玩的”
“先生来玩的人,可不是您这种忧心忡忡的面相,您一定有很多疑惑来散心的。”保罗诚恳的说道。
罗佳有点不高兴,教会传教经常用的手段,就是说出你的遭遇,否定你的一切,然后将苦难无限扩大化,歌颂苦难,感谢苦难让人成长,让你包容一切,最后告诉你时间苦短,教会爱你。但苦难没有心情,时间没有尽头,战胜苦难最好的方法是解决制作苦难的人,战胜时间的方法是与之同行,很多宗教把这两种事情弄反了。“保罗可不是个好名字。”
“啊?”
“耶稣被出卖前,保罗痛苦流涕,耶稣却对保罗说,天亮鸡鸣之前,你将有三次拒绝认识我,然后保罗果然迫于士兵压力,三次说不认识耶稣。”罗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星空,“你说保罗是不是个欺师灭祖的人。”
“那是,那是保罗不得已,圣经教义生命无上,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保罗反驳到。
“不,不对。错的离谱”罗佳摇摇头。
“哪里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生命无上是一个伪命题。并不是所有生命都会为肢解和死亡悲伤,它们未必觉得生命珍贵,也未必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惋惜,有的动物会自行断尾,有的动物会本能地为族群女王牺牲。”罗佳灌了口酒继续说道,“他们生来便以一种更高效的方式适应了身为自然界循环的一环。无上的是自然,是这个世界。”
“你这是虚无主义,你在虚无生命的价值。”保罗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恼火起来。“你故意把人和动物混淆起来,你在偷换概念。”
“我没有,”罗佳继续以手指天。“你是怎么觉得自己比那些动物高贵的呢?生命哪有什么不同的,那狗,那鸡,那猪,大家都只能活一次。”
“先生,我觉得您是被境外动物保护势力洗脑了,他们每年都在花大价钱,你不能这么认为”保罗突然担心的脸色,让罗佳觉得这个场面很有黑色幽默,他笑笑继续说道。
“不,他们说的没错,但是他们只是按照你说的那样,他们在偷换概念,他们偷换了价值与生命的概念,不是所有生命都能凝聚成思想和美学的结晶,生命不过是复杂一点的尘埃罢了,需要漫长的历史孕育的由生命所产生的文化和艺术才珍贵,而这已经超脱原始生物局限的系统。生命不值得崇拜,如果是这样,那么征服世界的就是万物有灵的萨满了。”
保罗不说话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说些有的没的,俩人聊得也算开心,临走时保罗诚恳得说:“先生,我觉得您的观点很有道理!是真的,我希望您明天能来我们教团的布施会,和father聊聊看”罗佳突然很喜欢眼前的男人,他是一个诚恳的人,不多见,绝大多数人认识到错误,不会承认,他们会耍赖,会诋毁,甚至撒泼打滚,尽现丑态。罗佳接过他的小传单,刚要拒绝他的邀约,看了一眼愣住了,那基督的画像光晕下有三对胳膊,三只眼!
“先生,我看您是个,是个有公职在身的人,来看看没什么的,”保罗继续补充到“很多官员的家人都来我们这学习不嗯参观,对,参观,就是看看我们文化,了解了解传统,您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些人,对您事业也有帮助。”保罗在加入教团前,是干房地产销售的。
“别说了,我一定去。”罗佳喜笑颜开的站了起来,握着保罗的手,“我一定去。”
就在今天白天,陆天开着豪车带着刚搭讪的酒店前台妹子,驶向水上乐园。
“你这车不错呀,得不少钱吧!”那妹子控制不住眼中的兴奋,不停地自拍,不停找角度,自拍的同时要拍上车标和内饰。这车车长5米3,轴距3米2,车内空间巨大。
“那是!新款的梅赛德斯amgs63!落地价这个数!”陆天伸出三根手指!
“哇!人中龙凤呀,你是怎么买的?”妹子用车载屏幕看着综艺,崇拜的问道。
“额~这个其实是我爹的,嗯”陆天尴尬的说到“他谈生意去了,我开出来玩玩。”(于此同时,正在学校门口和大妈聊天的罗佳打了一个喷嚏。)
“奥这样呀。”妹子心中突然有点失落,这样的小开(上海话,公子哥)自己不是没见过,也和几个出去玩过,吃吃喝喝的,就没有然后了,不过能出来玩玩也好。
“哎对了,还没问你叫啥”陆天岔开话题。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窘迫,看来是第一次这样约女孩子,也没有平时遇见的小开那样圆滑中带着市侩,估计家教挺严的。看来自己魅力不错,这次挺有机会的。
二人到了水上乐园玩的十分开心,妹子的泳装很合身,陆天看的直流口水。
“哟?这不是陆大公子吗?”一群人拦住了正要上岸的二人。
“您,您是?”
“我是老宋,金彪子的朋友,索头请陆公子去旁边聊一聊。”
第六章
天文学家们认为宇宙中存在一个“大吸引源”(The Great Attractor)。这个未知物体——我们都不知道它是不是一个“物体”——现在正以220万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将整个银河系拖向它。这个速度相当于600km/s,五倍于第四宇宙速度。什么是伟大呢?我不知道,我对它一无所知,我曾经在被滥用甚至可以说亵渎这个词的小说新闻杂志中见到过无数伟大的实物和人,但是我感觉他们良莠不齐,我总感觉伟大这个词被过度化了,就像天才一词一样,什么都可以叫天才,什么都可以叫仙人。过度的新闻,让信息不断被产出,庞大的信息流冲垮了我对事物的判断,那天我见到那尊神像的时候,就接触这样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无用的,我找到了有用的那一部分,认识到它是有价值的,并非对我有害。
“罗老板,没想到还能在这看见你。”李太太果然也在布施会,她看见了在角落的罗佳凑了过去。
“啊李太太也出来玩了吗?李先生到了吗?”罗佳问道。
“他也来了,但是去别处玩了,father讲的不错吧。”
会上,那个白人男子能用如此流利的语言讲出这样的演讲是很少见的,应该说他的语言天赋特别惊人,但是围着他的人太多了,自己不好上去直接和他询问这个基督的异样,保罗也很无奈,那些教徒身份都不一般,他也无法安排自己接近,father昨晚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兴趣。
“罗老板,前几天张太那事解决了吗,我听说你和她带的那个人打起来了,连衣服都被扒了,还答应他什么事,才被他放开,张太真是太过分了!”罗佳苦笑起来,这都传成什么样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他出千,才脱了衣服和他打牌,脱的还都是上衣。只不过输了。”罗佳解释道。
“罗老板,你打牌还能输,一定是卖张太的面子吧,她那个人以为是大城市出来的,一直瞧不上咱们这小地方的,平时装得贼像个人。”李太不喜欢张太,一直有意无意话中贬低她。
罗佳再也坐不住了,想起身就走,又被李太太拦下了。“罗老板不是一直想扩大一下规模吗?”
“嗯,李太太有什么门道吗?让我这种小人物跟着喝口汤。”
“这的老板有个不错的开发项目,是,嗯是”李太太掏出手机刷了两条微信,“是关于当地矿产开发的,我给他发微信了,你要不去和他聊聊?”
“这种买卖太大了,我这家底做不来的,李太太,我就想再开家饭馆。”罗佳拒绝道。
“这样呀,那胖子那还有一尊菩萨,我以为你会感兴趣呢。”李太太失望得说到。
“什么菩萨?”
“长着三只眼睛的。”
转眼罗佳来到酒店最上面的经理室,刚要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罗佳心下疑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霎时间,罗佳头大了。
室内装潢豪华,空调开的很低,冷得罗佳打了个寒噤,一具男尸,跪着趴在地毯上,瞪大了双眼看着罗佳,眼中满是惊恐!
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罗佳心头!那是他经历上次和五哥麻将赌局后的感觉!不好,自己又大意了,来了之后,自己以为就是找件东西,遇到的也是小混混之类的!有阴谋!是五哥吗,那个像老鼠一样的男人!他又在算计自己吗!还是~
“father,我和你说,这的胖老板人特别不错,你一会一定要和他聊聊”李太太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罗佳来不及躲藏,门开了。
门外是李太太带着father和一群真理教的成员,大家都愣住了。“那个?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相信吗?”罗佳苦笑着摇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冲向人群,趁着他们没有反应撂倒了门口的几个人,他要逃离!虽然并没有证据证明人是他杀的,但是是李太太引自己过来的,他明白这些人的手段,既然提前做好了局,那么必定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怕不是也要做掉自己。自己只有先远离这里,才会有说话的机会!飞奔出来后,他没有坐电梯,而是三步并做一步从逃生通道跑下去,真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到大厅后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神,直奔大门。
只见一群看似不好惹的人从外面进来,“罗老板这么着急,去哪呀?杀了人就想跑?”为首的那人说到,自己懒得和他废话,他又没上去,才几分钟他怎么知道死了人,自己还在门口,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长相。伸拳头要打他,周边人忙护着他,拳头伸到一半罗佳收了回来,虚晃一枪迅速从侧面跑开。
“索头,快拦住他!”那人又喊道。索头!这场景自己居然找到了一直在找的人,几个人追了过来,罗佳拼命的跑,然后一个翻身翻过了栅栏,又跑进了丽水酒店里面,那些人也翻了进来紧追不设,丽水酒店占地范围特别广,后面甚至还有个小公园。罗佳留意了一共五个人,跑到那个公园里,四个人越追越近,觉得罗佳是力竭了,正要高兴的抓住罗佳,就差一点了,马上能够住他衣服了。
只见罗佳突然蹲了下,那四个人没料到这一手,身体因为惯性,重心不稳,全被扫倒了。罗佳迅速起身,双脚踢向俩人的脖子,又一个肘击向一人砸去,还有一个刚起身,被罗佳双腿夹住脑袋,年轻就是好,到头就睡。
罗佳见四个人都被自己击中迷走神经没了动静。再一次喘着粗气捂着因岔气剧烈疼痛的腹部站起来,“你就是索头了?你”世界上没人会大名叫索头,但是世界上也没有乱起的诨名,那人身体很壮硕,衬衫都盖不住他的肌肉,身上布满了纹身,留着长发,分成旋,扎成一排齐肩得辫子排在头四周,混社会的没有这样的,大家最怕的就是留头发,打斗时不仅会遮挡视线,更会被人抓住。索头是古时候南方人对北方人的一种蔑称,算是一句方言,据传是五胡乱中原时期,有一鲜卑部民,人人留长发扎成一排小辫子,人们便称其为索头虏。
索头摆出一副拳击姿势,没等罗佳问出来就攻了过来,罗佳制住他双拳,左脚踩住他右脚,只见索头头狠狠一甩,一排辫子冲罗佳而来,罗佳没有防,他知道索头是干扰自己视线,自己只有不放他双手,他便无法进攻。
然后罗佳直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荤的素的混在一起,嘴里开了杂事铺,红的绿的一起摊开,眼中开了颜料店,罗佳被打得满脸伤口,鼻血直冒,放开了索头双手,怎么会有人在头发里藏小实心钢管。
索头运起十足得力气,罗佳只听见呼啸的拳风向自己而来,罗佳说:“程教授”。拳风停下了。罗佳在索头眼中看见了一丝温柔,不敢置信的温柔。索头放开拳头,把罗佳扑到,用胳膊死死抵住他脖子,俯身下去小声说到:
“明天,鱼档家,晚上十二点,打晕我”
然后罗佳感到脖子的力道消失了,迅速抽出手来,聚成手刀,砍向索头脖子,索头没吭一声,倒在了一旁。
十五分钟后,在小花园里,索头五个人低着头,排成一排站在老宋面前。只听老宋怒斥到:“你们就这样被他跑了?索头,怎么你也被他放到了!”
“没办法呀,宋哥,你说要活的,我想把他勒晕,没想到挨了一下。”索头捂着被带着红印的脖子回道。
“哎!”老宋摇摇头,长叹一声。“怨我,怨我,我应该让你们直接做了他。”冲旁边的人摆摆手道:“告诉兄弟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把住公路口,在村里找他,他没交通工具,出不了村子,死活不管了。”
罗佳跑开后,马上回到对面的温泉谷房间,他推测自己还没有被通缉,得赶紧收拾东西,想打陆天电话,又回头一想,自己都这样了,估计他已经被控制住了,自己已经没交通工具了,这里山这么大,躲山里吗?不行,山里没有人烟,自己不会掩盖痕迹被捉住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在哪里一埋,自己都没地方找人说理。房间很快就会被警察找到,手机都不能用了,仿佛自己只能选择是被警察还是被那波人抓住。
收拾一些可以吃的压缩饼干,几瓶水,酱肉什么的,换上带的另外一身衣服,还好两身衣服颜色不一样。把那只子弹鹰放在水里泡开,罗佳迅速组装起那两只枪。罗佳收拾完后,想到一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想到。还好自己提前通知前台无人机到了后,直接放房间里,不必去下面拿了。
下楼后,罗佳没从正门走,悄悄打碎了被锁住的侧门玻璃窜了出去。目标地是昨天去过的学校,那里一定没人想到。
第七章
时代变了,很久之前,人们还相信承诺,相信有奋不顾身的人,但是一些人发现了毁诺会得到更多,于是所有人陷入了可悲的囚徒困境,诺言变得可有可无,人们嘲讽守诺的人不会做人,不会变通,甚至还会编出谣言,踏上一脚,叫他永世不能翻身,结果必定是血腥且残暴的。
罗佳翻过学校的围墙,小心越过上面的碎玻璃。还好这个学校外面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见自己翻墙,罗佳装的正常起来,大步流星走在校园里,没人问他身份。估计把他当成新来的老师,这种山区的学校其实人员流动很大。来的路上,他躲过了两拨鬼鬼祟祟寻找东西的人。正常的游客不会那么东张西望,明显是来找自己的,他一直弯着膝盖,让自己不那莫高,烧了一根树枝,小心得用灰把自己眉毛化浓,还点了点麻子,沾湿了两团卫生纸,小心放在牙两侧,让自己脸臃肿点。寻找的人眼神没有那么好,好几次和自己擦肩而过。
罗佳躲在了楼梯间里,那里堆放了一堆杂物,堆满了灰尘,看来短期不会有人进来,他在那里躲了一整天。罗佳不明白怎么到这步了,五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索头会告诉自己什么事?索头那人总给自己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是什么呢?自己要怎么回去,回去后联系一下关系,应该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就算洗清嫌疑,李太太背后的李先生势力很大,怎么才能躲开他下一步呢?
罗佳不是会后悔的人,这里很窄,很闷,还不通风,有股怪味,自己查到了鱼档在哪里后就把手机扔在了酒店,不敢带着,只能依靠外面声音知道时间。现在进来的时候大概下午三点,要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出去活动。罗佳决定不想了,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梦中罗佳被装在一座棺材里,顺着河流而下到了一片浅水区。他打开棺材,看见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远处的陆地上依稀可见一座城市,他从轮廓中判断,那里建筑多为高层尖顶,有一根根长长的针直戳上天。突然无数的人形淤泥怪物从水中站了起来,他们嘶吼着,用浑浊不清的语调说着各种吱呀难懂的话,仿佛一声声咒语一样,一个穿着黑衣的三米多高身影从水中出现,不,只有上半身,一只大手把棺材连带他从水中捞起,那巨大怪影的眼睛红红的,像天上挂了两轮红月。
第二天,当地刑警的石队长从区里公安局赶来,他封锁了丽水酒店的经理室,但是现场已经被破坏,而且外面走廊的监控坏掉了,他盯着那块白线标出的空地,仿佛盯那巨怪异的男尸,已经出现了石斑,死亡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据发现尸体的人说,现场出现了一个男子,还拍下了他的照片。上面已经给了巨大压力,让他快速结案,不能影响当地经济发展,这么大的压力,这很不寻常。仿佛处处指向那个男人,这本身就很不寻常。“尸检报告出来了。”一个下属走了进来。
“毒死的?”石队长疑惑得看着眼前的报告。
不知不觉,到晚上了,罗佳断断续续睡了好几回。不敢多喝水,饿了就吃点带的东西。一直蜷缩在那个楼梯间,罗佳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爬了出来,找到一间教室的时钟,确定现在9.45.还好没睡过。爬出学校后,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这里离繁华得主道特别远,路上没几个人,罗佳只道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居然忘了要人流给自己打掩护,他要赶紧赶去鱼档,按着之前记得路线,鱼档要穿过四条街道,转弯处只有一个有红绿灯,那三个分别是转弯的标志分别是宣发理发店,彦超五金店以及一个小花园,没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出来后,走了没两步就到了红绿灯,很好,接下来是理发店,到了,下一个五金店,结果就在要到达五金店时,他远远得在路口看见几个人蹲在那抽烟,“完了遇见找我得人了”罗佳躲在草丛里心里想道,“要放到他们吗,黑灯瞎火得要是缠斗起来就麻烦了。”思量再三,罗佳决定从草丛中穿到另外一条路绕开这里,当初怎么不画张地图。
罗佳穿过草丛看见一排民房横在眼前,没办法了,罗佳爬上一间,悄悄的从屋顶摸过去,就在他要下去时,远远得看见一辆车开过来,罗佳只能继续趴在屋檐上,等车开近了,是一辆警车,罗佳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等着警车开远。
这场面真让人绝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还好警车越开越远,罗佳悄悄的下去,还没定下心来,那警车又开回来了!是巡检!他们在巡逻,罗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摸向别在腰上的枪,tmd,要干吗?放倒这几个警察?还是直接投降?
“老乡!这么晚了还出去呀?”警车停在自己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员探出脑袋。罗佳的手悄悄的从腰上伸出来,有戏,天黑他们没有认出自己。
“对地咧,”罗佳生硬的模仿当地口语“窝去趟鱼档,那头有事找窝的咧。”
“老乡,这么晚去鱼档,别是去炸鱼吧”那警员上下打量这个人,他只带了一个背包,不像去炸鱼的样子。
“诶呀,那个肯定不是地咧,鱼档头找我有点事,我得赶紧过去。”罗佳不再和他交谈,大步向前走去,这时候越镇定,他们肯定越不会怀疑。
果然,他们没有跟来,罗佳大步向前走去,路上不再遇到一个人。转眼看到了河旁边有三间平房,外面一盏路灯亮着,后面是个小型码头,有几条渔船在那里,孤零零的。平房旁边还有一个用木板搭的窝棚,窝棚外有块一人高的木板,走进一看,用红漆歪歪得写着鱼档两个字。罗佳不敢进去,就躲在一个可见见到鱼档的树上。
等了很久,看到那个扎着辫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索头!”罗佳小声喊道,明显感到那人怔了一下,然后听到一句“罗佳。”然后那人走向树下,但是一只白色的枪管伸出来对着他。
“你不必这样,你可以信任我”索头举起双手,安抚着罗佳,语气很平静后退几步,“赶紧进来吧,里面是安全的。在外面呆着不有老宋的人,也会有警察过来。”
“你背过身,去开门,我就这样在后面跟着你。”罗佳从树上跳下来,“有一点不对,我就会开枪。”
“没事的,”索头没有转身,后退到路灯下,平房大门前,指指上面的路灯说道“上面有监控,我的同,同伴在里面已经看见了,他也有家伙,他新来的,没我这么镇定。”
罗佳思考了一下,咬咬牙,把枪重新别到自己腰间。
索头才转过身去,敲了三下门,一长两短,说到:“开门,是我。”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人,“这门有个自动装置,里面能开,进来吧。”
进门之后就是客厅,索头开了灯后,坐到了一个小板凳上,招呼着罗佳坐在另外一个,罗佳坐了下去。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少年从里屋出来了说:“索头哥这是怎么了。”那少年手里还带着一把手枪,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罗佳跳了起来,迅速拔出枪来,那少年吃了一惊,也端起来对着他,场面一下焦灼起来。
索头镇定的坐在那,说:“小张呀,回去吧,自己人。”那少年才举着枪退回到里屋,罗佳坐下了。
“程教授叫你来的?”索头从一边小柜子里开始翻找东西,“不用紧张,我找照片。我知道你是谁,行动前,老宋告诉我们了,放心我和老宋不是一条心。”
“我知道,看的出来。”
“偶?你怎么看出来的。”
“通常纹身是有难忘的事情的纪念,浑身纹身一边有深有浅,你身上的纹身都是一个颜色,好像是同一时间做出来的,你应该才被那个人拉入伙的。”
“真不愧是国标冠军,”索头拿着一摞照片转过身递给罗佳,“不过我的来历,你最好别问,我相信你,一个可以为了承诺来这地方的人,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相信,真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这是罗佳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词语。
罗佳接过那些照片,是那尊断头菩萨的,各个角度,甚至连底下刻的文字都照的特别清楚。
“程教授托我照的,”索头顺了一下头发,开始把辫子放开,一个一个从里面取着钢管。“我本来不想管的,但是他坚持要,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看上去也没几天了,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山里,说这是他父亲当年保护的东西。”
“又是这套说辞,你也信”罗佳放下警惕说到。
“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我打听了一下还真是,这里有个战斗英雄叫程百千,就牺牲在这。”一个钢管掉在了地上,滚到罗佳脚下,罗佳捡了起来递给索头。
“程百千?我听说过,他是程教授父亲吗?”
“如假包换,一下子,我就心软了,”也没人可以拒绝一个相见父亲的儿子,索头接过钢管,说道“好了这就是你能知道的了。”
第八章
“这里很安全,你就在这里睡上一晚,”索头取出所有钢管放在一旁茶几上,“明天中午出去后,找警察投案,石队长人很好,你拘留几天,他会证明你无罪,然后回江州吧。”
罗佳苦笑着摇摇头,李太太的势力不是一个混社会的打手知道的,自己只要进去,估计会莫名其妙的死在里面,然后所有罪名都会推给自己。但是自己不愿让眼前人知道,他是个好人。
“怎么你不相信吗。”索头散着头发问罗佳。
“在里面,我宁愿在外面躲上十天半个月,等他证明我清白,我再出来。”罗佳坚持道。
“不,你要相信他们,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索头盯着罗佳的眼说道,啊?这让罗佳很不解,索头一个混社会怎么这么相信jc,的确有那么一种人,心里比谁都脏,但是张口就是人生大道理,办的也都是些欺男霸女明抢暗夺的勾当,甚至还要不服去见jc,不过这一般和jc有一定关系,或者干脆就是里面的,这种人让罗佳无比的厌恶,但是索头看起来并不像。
“真的,我敢保证你不会有事的。”索头继续说道,罗佳无奈决定明天带着照片去找警察投案。
第二日,罗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索头已经出去了,和他一块的那个小张也不见了,桌上只有一张出去记得锁门的字条,罗佳带上照片,想了想后,把枪无人机等装备埋在了鱼档前的树下,不再隐藏身形,大胆的走在阳光下,找着正在找他的警察。
“你好!我来投案!”罗佳找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上前一看,两个正在车上吃饭的警察大眼瞪小眼得瞪着他。
“老乡,说啥呢,我们办案呢,你别来打扰我们。”副驾上的警察咽下口中的食物,罗佳听出了正是昨晚在这巡逻的那俩警察。
“我真的来投案,”罗佳苦笑不得“我是罗佳,丽水那的犯罪嫌疑人,嗯应该这么叫吧,但是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害怕跑了。”
那俩警察擦擦嘴赶紧下来,副驾的还掏出手机,不断得把罗佳和手机上照片对比之后,恍然大悟得样子喊道:“还真是!”
“你别害怕,把手放车顶上,这只是例行搜身,”那副驾说着,就开始上下摸乖乖照做得的罗佳,“我看你也挺配合,不像是作案的,没有挂相(连环犯的面相),你去了交代清楚估计就没事了,别害怕呀。跑这么久,一定没吃吧,我那饭就吃了一口,不嫌弃的话。”
“你哪来的废话,赶紧上拷带走。”主驾一脸凶相不耐烦的样子,拿出对讲机“总台总台,我是0961,丽水酒店犯罪嫌疑人罗佳自首,我们的位置是。。。”
“总台收到,0961,将嫌疑人带往xx路派出所。”对讲机回到。
“这个摄像头是执法记录仪,都要开的,你不用担心形象,我们不会外泄的。”副驾坐到了后排,对带着手铐仍然狼吞虎咽的罗佳说道,警车飞快得行驶在乡下小道上,两边都是农田。
“我和你说,你要是真没做,可以看出来得。”副驾仍在喋喋不休,“你好好想想这两天得行程,最好说出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在那,有摄像头就更好了。”
“妈的。”主驾一个急刹车,让后面俩人狠狠磕在了座子上。一辆面包车横在了路上,“小方,我下去看看,你小心点。”
“别,”罗佳顿感不妙,这是陷阱,开大车的客人经常遇见这种陷阱,继续说到“直接退回去,从别的路绕。”
“放心,没啥的,估计是二流子,吓唬吓唬就行了。你们千万别下车”主驾拿起警棍和电棍样式了一下,走下了车,跑向那辆面包车,他们只是民警,执行的也是一般任务,并没有配枪。主驾看面包车里没人,就开始推车,突然旁边跳出几个人,瞬间和他搏斗起来,受至于角度,车上的二人没有看到细节,只看见几个人影在那交互。
“总台,我们是0961,我们遭遇袭击。”副驾赶紧爬向前面车座,拿出对讲机呼叫。罗佳苦笑一下,说:“把我交出去吧,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连累眼前的人。
“别害怕,人一会就来了!”副驾已经在浑身发抖,仍在让罗佳保持镇定,人来了,不过不是警察,又一辆面包车从后面行驶了过来几个拿着钢管带着黑头套的人跳了下来,瞬间警车就被包围了。为首的用钢管轻蔑的点点警车玻璃,什么用意一目了然。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便退后开始招呼人砸车。
车被砸的警报直响,在罗佳耳里成了催命的丧钟。
“拼一把吧!你是叫小方是吧”罗佳举着手铐,示意打开,小方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些时候一个眼神,就让人成了性命相交的战友。
变形的车门突然打开,罗佳滚了出来,后背立刻挨了一棍,吃痛不及,立刻起身躲过了迎面的棍击,双手搭向来人持棍手,直觉手上一痛,赶忙放开,这些人有备而来,竟然在关节处都带上了防爆项圈,罗佳直觉膝盖一痛,又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强撑着不让自己跪下,侧身又躲开一棍,顺势伸手抓住那人后背,像开门一样,把他狠狠砸向旁边的人。趁着这个空挡,拔腿就跑。那边的小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出来后就狠狠挨了一下,只得在地上抱着头挨打,几下就没了动静。罗佳知道对方目标是自己,只要自己跑开他们就会追来。
罗佳只听破空几声,迅速护着头感觉蹲下,这些人没有追自己,而是把钢棍直接扔了过来,这些人经验还是差,怎么能扔武器呢,罗佳拾起两根,眼神坚毅的回头望着这些人,这些人还真是仗着人多就开始无所顾忌了,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下,自己是怎么手持双棍在店门口打倒一批所谓“商会”强卖开业花篮的流氓了。
但是看到那些人罗佳笑不出来了,他们不知道从来一人掏出一把砍刀,为首的更是掏出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人在临死前会想什么呢,事实上人在面临武器威胁时,什么都不会想。就像被老虎捕食的羊,被鹰追上的兔子,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会原地瑟瑟发抖,谁都一样,在枪面前所有人都平等了,枪响了。
但是打偏了,是小方,小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直接扑向了要开枪的人,罗佳来不及考虑,立刻跑向他们开来的面包车,把司机敲晕扔下来后,上车打火。那车咆哮着冲过排水沟,从农田里开走了,压毁了一片农作物。
小方死死的抱着那人的背,旁边的人立刻砍了过来。天空似乎也成了红色,血染的。
“妈的!”拿枪的人扇了旁边人一个耳光,“谁让你们干jc的!”
“宋哥,支援的警察马上来了,赶紧撤把。”
在江州市中心的医院里。
“你不用天天都来的。”躺在床上的程教授,对正在喝罐装八宝粥的五哥说道。
“这不得天天来吗,就是这几天的事了,陪也就是陪几天了。”五哥捞着放八宝粥里的火腿说道。
“诶呀,你这嘴呀,”程教授无奈的摇摇头“也是,我自己能感觉的到,人活70古来稀,我都90多了,儿子女儿都走我前面了,还有啥看不开的呢。”
“我联系您孙女了,她已经从国外赶了。”五哥把罐子放在脚下,开始按摩程教授的胳膊,“不用害怕,您这一辈子行善积德的。”
“哎,我这几天糊涂的时候总能看见我父亲,你说他是一个什么人呢。”
“英雄呀,大英雄!我虽然没见过他人,但是从事迹中能感受到他的英雄气概。”五哥语气特别诚恳,没有以往的玩笑气。
“我也没见过,我是遗腹子,从小都没见过他,”程教授打开了话匣子“我很小的时候,周围的人因为他的原因,对我很照顾,但是我少年时候开始,就有人不断诋毁他,他们就是这样,戏虐的说出一个人的无奈,仿佛活该一样,甚至有人质疑他们的真实性,那时候为了我父亲的荣誉,我经常和人打架,后来。咳咳”
五哥一手端着痰盂凑到程教授身旁,另一种手开始帮他顺气。
“哎,多说两句话都说不了,算了,你估计也嫌烦了。不说了。”
“别呀,程教授,我听过很多老头说的话,以前我觉得是人生经验,后来发现他们在放屁,但是您不一样,我爱听您的话”一个人可以无聊,但是绝对不能扫兴。
“哎,你这话还真是不受人待见,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程教授慈爱得看着五哥,他大学毕业后,他们一直没联系,直到现在他需要人帮忙,才打他得电话。
“我还行”五哥挠挠头,“您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后来,还有人觉得我是生活在我父亲的影子下,还让我学着走出来。”
“您怎么说的?”
“我问他,你爹死了吗,等你爹死了再来教我走出阴影。”
“哈哈哈哈。”
第九章
“后来,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人,我释然了,很多对我父亲的诋毁,只是受了我父亲以前敌人的蛊惑,生活中遇到了很多不如意,他们很苦,不知道从哪里发泄,这并不是很多老人说的浮躁了什么的,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我理解了他们。我这个吃皇粮的,皇帝早没了,是他们养活了我”程教授躺了下去,“不过我真的希望可以见见我的父亲。”
“您会见到的,马上的事”五哥看着程教授,眼里装着银河一样。“我感觉得到。我也说不上来,我总能感觉出要发生的事情”
“也是,马上我就去见他了。”程教授说到。
“不,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五哥回道。
不一会,五哥从病房里悄悄的走了出来,看见门外的阿豪焦急的等着他。“豪哥,我不是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镇定了吗。”
阿豪将从警方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啥?出人命了!警察都死了!还有枪!tmd他干什么去了!”
“五哥,这是医院,不要喊,要镇定。”
晚上的时候,罗佳扔掉了面包车,回过头去挖出了装备,躲在了一家没装修的别墅里,这里有一排排这种别墅,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回过头来,罗佳已经是一身的伤,脸上被索头打的,背上腿上被刚才人打的,还有手上被防爆项圈扎的。
罗佳耐心的处理身上的伤口,他现在没有迟疑,因为他的战友刚才被杀了,他从后视镜看到,他的战友被砍了无数刀,还死死的抓住那个人,为他创作出一条可以逃跑的道路,他不想走了,这不是爆发,也不是感谢,更不是他抛弃迷惘准备作战。这不是复仇,是正义!一种很古老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正义!厌恶暴力的人往往是施暴者,反思战争的人往往是战争发起方。这不是他们悔改了,是他们怕了。他们害怕正义,才会说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屁话。
老宋捂着缠着绷带的耳朵回来后,那个警察死死咬着自己耳朵,自己耳朵被他咬下了一半,剧痛让他一下慌了,没有控制住场面,这些不听话的手下们直接砍死了他,警察一死一伤在什么时候都是恶性事件,自己要怎么收拾残局呢。
不光耳朵,这几天,他的头都大了,本来他为宋氏集团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为自己的哥哥,不,哥哥死后是侄子,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50多了也快干不动了,想安度晚年,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本来是开发旅游村的,山清水秀,正是个养老的地方,自己在这里没什么压力,看看施工队,没事带着漂亮小妞出去玩玩,也挺舒坦的。
谁知施工的时候发现了在静水山的玉脉,那是一条在双变质带的高压低温变质带中形成的规模极大,种水及其出色的玉脉,强烈的断裂作用使原来形成的岩石强烈破碎,就像漏勺一样,与此同时,超基性岩受热液淋滤,使其中金属致色元素进入溶液沿构造裂缝上升与硬玉岩相混合而形成的无比美丽的玉脉。像一条玉龙,窝在这座山里,他还记得自己的侄子听到这个消息时那贪婪的表情,就像饿了三天的狗看见屎一样。
侄子要吃下这条玉脉,自己和他吵了很久,谁知这小子来了句,“叔叔这样就退了吧”退了吧?这小子忘了是谁在他爹死后,帮他挨个让那些元老合作的吗?一句轻飘飘的退了,是在回报自己的恩情吗?没办法,他已经接手了整个集团,自己只有这些见不得光的弟兄,要是离开集团,外面有的是要和自己算账的人。最后只能以开发洞穴探险项目为掩护,自己搁这当起了矿工头。
老宋喝了口水,解开耳朵的绷带,已经不流血了,似乎回忆起一些难受的场面。
那是在他们挖矿的第三周,就在他们小心翼翼的向下开采时,矿塌了,三个矿工被困在了里面,自己不能联系大型施工队,只能一面让手下赶紧把这三个兄弟抛出来,一面用对讲机联系着这三个人,让他们在里面保持冷静。自己不能再失去这几个兄弟了。并不是感情,现在混社会的人越来越少了,找人真的不容易。
“老宋,一边墙也塌了,有个洞呀!”对讲机里传来被困里的二狗的声音,看起来他们状态挺好。
“狗子,你们别乱动,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音。“我们就能找到你了,你们先进去看看,有什么告诉我们一下。”二狗接到了老宋的任务转身和一边正在观察洞口的老马和大壮说,“走吧,进去看看,万一有宝贝呢。”
“有宝贝咱们先藏好,先说好见者有份,就咱们三分”老马贪婪得对着他们说道。那个洞穴很黑很长,三人走了进去,像是被那洞吞掉一样。
“这洞看起来像是人挖得”老马看着两边的挖掘痕迹,他以前就在矿山干活,封矿之后,他的家乡衰落了,不光是矿没了,人也没了都走了,就留下一座座高楼,这几年也是塌的塌,倒的倒,要被自然吞没了。
“你们说深山里面挖这个洞,是不是以前也有人开过玉矿。”二狗搓着手说道“留点渣就够咱们吃一阵的了。哈哈”
走过了一段漆黑的洞穴后,洞穴越来越窄,勉强一个人通过,再走一段,豁然开朗,他们发现里面有一个大约100平的空间,一进来三个人愣住了。
周围都是裸漏在外的玉矿面,没有一丝杂石,被整齐的打磨成了墙,手电照上去绿油油的,竟然有人在这里用玉做了间房,“wc,还真是,这是以前人们一点一点打出来的。”三个人兴奋的看着四周,“你们看那是什么?”三人目光看过去。
看到了一个木制架子,上面有一三对胳膊后披飘带的神像,他没有头。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三人心里涌起一阵寒意,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三人刚站定,身旁竟然出现一圈浑身淤泥的人形怪物!
“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能找到你们了,千万不能乱动。千万不要自己进那个洞里。”
老宋摊坐在沙发上,那天自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二狗他们千万不要乱动,但是打通之后还是发现他们不在原地了。md,那三个人一定是进去了,自己只能带人进去找他们,老宋双手抓着自己脸,失去半只耳朵的脸越来越狰狞。那天!
那天,他进去之后!在洞穴开始变窄的地方,看见二狗卡在那里,满脸惊恐,一只手还伸向自己,像是被那条裂缝咬着。自己骂骂咧咧的过去,握着那只手,想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动,二狗一动不动,那手冷得像冰,自己向外一拽!
二狗出来了,不过,只有一半。他被齐腰撕裂,脊柱,内脏裸漏在外,肠子被拉的长长的延申到那条裂缝里。
老宋剧烈的呼吸起来,只剩了一半的耳朵剧烈的疼痛,就像他看见一半的二狗后用力掐着自己用疼痛驱散恐惧。他没有立刻进去,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涯,让他警惕起来,他把所有人集合起来,让矿工组向前作业,保安组在后面拿着武器警惕着,这条缝太窄了,里面不一定有什么。
等他到了那个玉做的房间里时已经足足挖了两天,所有人都震惊了!这里玉及其优良,但是地上满是血和各种人体器官,这三个人居然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房间中间还有一个诡异的断头神像,很安静一点声音没有,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老宋并没有动这个房间,这山里的玉矿很丰富,不必在这里吊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很恐怖,水面之下隐藏着危机。他甚至不敢封掉那座洞,就带人退了出来。
但是危机还是发生了!自己的一队人,没有经受住诱惑,自作主张又去了那个洞了,自己找到他们时,只剩了遍地的血腥和残肢,然后所有人都明白了那里有怪物。虽然没有人去了,但是自己损失了不少人,不得已从外面高价找了一群新手下,索头就是和这群人一起来的,索头很能打,介绍人说索头以前是打地下黑拳的,那种没有保护措施,也没有规则的拳赛。听说这种比赛是以前的矿老板组织的,以前比较乱,很多矿老板经常发生冲突,造成了很多恶性事件,于是就有人提出办这种比赛来决定地盘的归属,这种比赛办了一场后就特别受欢迎,甚至矿老板不挣钱后,也留了下来供人观赏,并且以此下注。老宋很喜欢胆大心细的索头,甚至有了将这里的生意全交给他的打算。直到自己的侄子越来越疯狂,他看着空荡荡的矿洞居然有了别的打算。
第十章
“宋哥,外面的人已经搜遍了整个村子,就在一家没人的别墅里找到了新鲜的纱布和血迹,然后跟着痕迹一直找到了山里”索头走了进来。
“他躲进了山里吗,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他,把整座山翻过来都要找到。”老宋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已经歇斯底里了,自己以前的那批手下可以依靠集团的财力,用工程事故伪装过去,花一大笔钱而已,干掉丽水酒店那个贪得无厌的胖子也能用罗佳顶缸,再让市里的金彪子顺势吞下罗佳那家麻将馆,这一切从那个像老鼠一样的人去麻将馆里就计划好了,自己都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天才设想,可以甩掉俩个包袱,再打通货到市里的销路,一切都是按计划来的,谁知道现在情况越来越失控,先是让罗佳跑了不算,自己的手下还杀了个警察。
于此同时在江州市金彪子商场的顶层会议室里。
“事情的发展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在警队的熟人告诉我,罗老弟去那个村里和丽水的胖子起了冲突,罗老弟也是啊,年轻人沉不住气,口角几句怎么能把人打死呢”金彪子看着会议桌上坐满的人,把深陷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商会的成员,商会是他们这些市里开店的老板自己集合起来的组织,为得就是维护市场秩序,便于管理,当然一直都是自己在管理,直到罗佳拒绝那个花篮还硬要开店就破坏了自己规矩,但是这个人非常难搞,不得已自己改了规矩,迫于压力还让他加入了进来,这几年还隐隐约约有超过自己得势头,自己忍他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罗老弟,不,罗佳那个人面善心狠,几句争吵就要了一个人得命,还跑路的时候杀了一个警察,如此丧心病狂,真是我们商会得耻辱,他败坏得就是我们商会得形象,是我们勤劳老实本分这么多年得形象!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出来了这种败类!”金彪子越说越激动,直说得唾沫满天飞。
坐他旁边的莫老头,心里嫌弃得擦着自己文件上沾着得唾沫,脸上不得已摆出职业假笑说道:“金哥说的是,咱们本分了这么多年,来这一出,怕不是又要严打了。不过,罗佳的麻将馆平时能帮大家不少忙,他这一出事,咱们再想获得一手消息就难了呀。哎。”
是呀,这么多年,不少小体量的公司,全靠罗佳的消息活着,一些大企业也经常需要他帮忙联系,或者知道实时信息调整战略。大家只道,罗老板平时人性格豪爽,从不为难人,有忙尽量帮,是个难得好相处的人,谁知道怎么得出了这事。瞬时间会议上起了不小得骚动,大家都为未来交流。
宋氏集团代表站了起来,打断了争吵得众人,“好了,各位老板咱们安静一下,我们也知道,那家麻将馆得重要性,所以我们决定出资继续维护他。不过这家麻将馆接下来得经营?”代表看向金彪子。
“我们不能让那家麻将馆倒了呀,他倒了对谁都不好。”金彪子接过话茬说,“所以我提议由罗佳远房表弟陆天来接管。他一直和罗佳管理店铺接着也顺手,来,陆天说两句让大家认识一下。”
坐在旁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得陆天站了起来,他刚刚在警局录完口供,说罗佳到了深陷村后去丽水老板办公室交流吵了起来,吵什么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当然这是老宋得交代,说的越模糊越好,当然自己一晚上没睡也不是因为这事,是在想自己要在这里说什么,自己马上要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我叫陆天,我。。。”
“那个,我听说这里在开会。”一只老鼠进来打断了他,众人也安静下来,当然不是为了这只老鼠,而是把他领进来的张太太。“娥来大商店买物事,听刚勿少人索,罗老板跟人嚷出事跑路了,侬们摆弄伊撒下的么子,娥掰只弟弟与伊约好末,勿成,店要拨娥弟弟。”
本来起身要迎接张太的金彪子愣住了,忙问旁边莫老头:“张太说什么呢。”
“奥,她说那家店她要了。”
“你别坑我,她说了那么长一流。”
“哎呀,最重要的是这句。”莫老头小声嘟囔着,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人是他找来的,他不愿罗佳的店落在金彪子手里,以前受他欺负还不够吗。
“对呀,对呀”五哥殷勤的找了个椅子擦了擦,扶张太坐下。“那个店不是和我约好了吗,我可一直没收到我要的东西。”
“你放tm什么屁呢”陆天满脸通红的说:“你那天不是说作废了吗。”
“你记错了把”五哥又是一脸讨好笑得看着他“那是罗老板说得,我可没说我答应。”
“你你你,都是因为你,我老板才去山里和人干起来了”陆天撸着袖子,满脸怒气奔五哥而来,几个人赶忙拉住了他。
看着他得怒气,五哥只觉得这场景很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陆天怔怔得望了他一下,马上又是及其愤怒得表情,要不是彪爷拉着自己,自己非要把这人脸撤烂不行。
“啊,什么约定,我们不知道呀。”金彪子装作不知道得看着他“有证据吗?”
“啊?金哥”五哥模仿着金彪子得语气说:“那天一屋子证人呢,张太知道,要不你问她。”五哥知道这群人肯定不认,特地硬着头皮去找张太帮忙,没想到张太很热情的同意了,条件是她想见见程教授,她自幼信佛,对三目菩萨的事很上心。看来张太没有在意自己的坏性格。
金彪子望着慈祥的张太,咽了口吐沫,恶狠狠得说道:“好,店是你的了。”不过看你怎么守得住。
“什么,店被人截胡了?”接到金彪子的老宋很是愤怒,“你是干tm什么吃的,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条阴沟爬出来的老鼠就把你拿捏了。问我干什么!你自己想办法。”
“宋哥怎么了”索头问道。
“没事,罗佳那个店没拿下来,”老宋揉着自己耳朵旁边的肌肉,一生气,那里就疼。
“要不我去。”索头说道。
索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老宋觉得这是他这几年不,是他这辈子最出色的手下,人狠话不多,办事利索,他跟自己很短时间内就成为了自己的左右手,要是自己手下都像他这样,事情早就成了。
“别,这个时间段你不能离开这,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老宋右太阳直跳,他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罗佳就这么蒸发了,他去哪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哥,我们派出去的人,有两个被打伤了。”一个手下进来汇报。
“赶紧问他们在哪里打伤的,从哪里集中起来去找。”老宋兴奋得喊道,突然他听见窗外嗡嗡的声音,往窗外望去,蜻蜓?不,是鸟吗?不是,这声音是无人机!陆天说过,罗佳带了两架无人机。
“赶紧派人去追,不,把它打下来。”这种小型近程低空无人机是这两年最为流行的玩具,虽然活动范围有限,但是够用了,罗佳一定是躲在哪里用这种会飞的照相机拍着这个村子。他没有躲起来,明明之前自己在暗处,但是现在自己的底牌一目了然,现在是他在暗处,不管怎么说,这东西都要充电,都会回落在地面。
几个打手一路追着无人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但是目标这么小,移动速度虽然慢,但是毕竟在空中上下翻飞,不断寻找掩体,几个人累的够呛也没有追上。不知不觉几个人已经追到了温泉谷酒店,看见无人机落在了酒店房顶。
“太好了,赶紧通知人都过去,你们把住电梯和逃生通道。”接到消息的老宋打着电话。
“老板不行呀,这边有个旅游团,我们怕他混进旅游团里,上去看看,结果和他们起了冲突。”手下的手机里传来了背后嘈杂的吵闹声。“你刚才碰了我下,我相机就丢了!还说不是你个比崽子拿的!”“你不要瞎说”“tmd欺负游客是不,兄弟打”
什么?自己的手下真是会给自己找事。老宋定下神来,但是他又在窗外看见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的技术发展特别快,这种无人机的操作半径已经很大了,大到罗佳可以在村子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应该躲起来吗?这么大摇大摆是来挑衅自己吗?老宋再也忍不住了,掏出枪直接打碎玻璃,再看无人机转着圈飞走了,“追,去追这架。”陆天告诉自己罗佳只买了两架无人机,这应该是最后一架了。
不对,老宋刚迈出脚,自己也要去追的时候,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他这是要让自己疲于奔命,是调虎离山,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这家别墅,他就是要调走自己。哈哈哈,自己看出来了,这就是老江湖的自信,老宋找来一个手下,让他和自己换了衣服,带了一半人出去了,而他带着索头和剩下的人蹲在一楼这个无人机观察不到的死角,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第十一章
穿着老宋衣服的手下带着人冲了出来,追着那架无人机出去了,这架无人机很慢好像在故意引着他们,甚至还会停下来等他们过来,终于那架无人机停下来了,但是他们不敢上前,因为它停在了警车上,那里有大批警察,欸他们好像从无人机上面拿下了张纸条?不好,他们在看我们!
“宋哥,有警察,他们在抓我们。。。”手下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宋知道他们应该是被警察抓了,老宋并不担心,这些外围的手下并不知道生意的事,杀警察的事情很大,但是并不是难以解决,哪怕口不严,也不会问出什么,幸好自己没出去,刚才自己想错了,这个人是为了把自己引向警察吗,老宋笑了,看来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想出的也是这些阴招。
电话又响了,老宋接起手机。
“宋哥,外面全是无人机!到处都是,不知道哪来的。”
“啊?”老宋惊慌了,那个人让警察回过味来了,让警察用来平时查炸鱼的无人机在这个时候都调动起来!虽然平时藏得很好,但是这么大范围的无人机调查,警察一定会察觉自己生意的。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怎么办要弃车保帅吗?把工厂停掉?不,直接把工厂处理了吧。
“索头!”
索头靠向老宋。
“咱们去把工厂停掉吧。”老宋轻轻的说到,这时候只要把工厂处理掉,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老宋知道自己现在是按照对方的设计在走,但是没有办法了,只要工厂安全,就不会有什么大事,集团会保住自己的!这不是认输,这只是迂回,是取得胜利的手段,对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做的这么绝。
赌徒之所以为赌徒,是因为他们的心理和正常人不一样了,准确点说,赌徒的悲喜观和常人是相反的。用小钱去赌大小,输了正常人会难过,赌徒会高兴因为自己用的是小钱,赢了正常人会高兴,但赌徒会难过因为自己用的是小钱。正常人在意的是输赢,而赌徒在意的是本钱,无论赢多少都会被他当成本钱然后输光。老宋不是赌徒,他从不赌博。
一辆从老宋的别墅驶出,一路开向了深山中。一路上老宋脑袋一片冰凉,呼吸被他在意,吸进去的空气,带着心跳咚咚作响,他感受到了自己心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只有慌乱的人才会额外在意自己心跳与呼吸,就是被大人发现做错事的孩子,就像担心致命秘密被发现的人。
“索头,一会进去把货全销毁,生产的人?”老宋看向索头。
索头目光躲闪,“宋哥,现在不比以前了,现在挣钱容易了,混社会的人越来越少了,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吧。”车颠簸了一下。
是呀,现在人越来越少了,不是监管严,而是经济越来越好,以前杀人越货的买卖越来越文明,直播也让古老的皮肉生意难做,让黑社会消亡的从来不是监管,而是经济越来越好。老宋点点头说:“我真的老了,你看着办吧,今天回去我就和集团说,把这里的生意给你,我就在这养老了。”
“开门,是我,老宋”老宋赶到了工厂前面,这是以前的矿洞改造的工厂,自从那次矿洞恐怖事件后,自己重新从那个矿洞上方位置开了一个新的。工厂整体在山里,洞穴被铁门封死,从铁门上又开了一个带窗口的小铁门,一条电线隐秘的从山下的施工队那里引了进来负责里面用电。这是自己那个疯狂的侄子的主意,老宋还记得自己那个侄子看着这座矿洞时那种癫狂的样子。
“宋哥”小窗打开了,铁门上的灯也亮了起来,一个人摘下口罩说:“你咋来了,是货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是我那里出问题了,我怕条子注意到这里,该收手了。”老宋解释到。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阵,说:“宋哥,还有一批货怎么办?”
“怎么还有!”老宋很生气,“不是让你们停了吗!”
“是上面要的紧。”里面的人脸色很难看。
“处理掉!都处理掉!命要紧!”老宋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再和里面的人多纠缠,老宋转身对索头说:“你进去,看着他们全处理了,我在外面望风。”
索头进去了,老宋和一群手下在外面抽烟等着。工厂生产什么由里面的人负责,产品也有专门的人,用加了铅的手提箱子提出来,再由丽水酒店那个胖子送到江州的金彪子那。这一切外面的打手除了索头,全不知道。只有把每个环节都隔开,才能确保人被抓了之后不会带出过多信息,自己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处理这间工厂。
“宋哥,我去尿个尿。”一个手下说道。
老宋皱皱眉,说:“真tm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
处理需要很长时间,老宋觉得很无聊。怎么去尿尿的人还不回来?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老宋的心头。“大牛,你去看看,尿尿的那个!”一个手下收到命令后,走向了那片树林,然后失去了动静。
老宋警觉起来,那两个人就像被树林吃掉一样,不对,有猫腻,他拍拍周围的人,让大家把手电都打开,照向那片树林。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一个手下被击中后惨叫起来。老宋条件反射一样,掏出枪,冲着树林连开几枪,同时让手下都关掉手电,摁住惨叫的手下,让他们不暴露位置。
老宋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就像飞蛾落在了蜘蛛网一样,那个人跟着来了,他跟着来了,就藏在这里,看着他们。
老宋拍拍一个手下,让他去开车。手下马上过去,车灯亮起,发动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向一旁栽着,好像是车胎被扎爆了,手下马上关掉引擎,开车下来,又一声枪响!那个开车的手下惨叫倒下。
大家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兄弟们,对面就一个人,和他干”说完又是一声枪响,说话的人也倒了,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有些手下冲进了丛林,一些慌张的跑了,还有一些吓得待在原地。老宋高呼让大家镇定,但是他再也控制不住局面。又几声枪响,几个人惨叫得倒下,那个在丛林里如鬼一样的男人,甚至都不直接杀自己手下,让他们重伤,用伤员拖累自己,让这些人的惨叫击垮自己的心理防线。这场面真如地狱一般。
渐渐得枪不响了,几个冲进去的人也没了动静。一个冲进去的人,目光呆滞的走了出来,他呼吸急促,一幅被吓傻的样子,走了几步向前栽倒下去,大口喘气,老宋才看见他后面斜插了把铲子。
老宋终于绷不住了,他咆哮着向丛林打光了子弹,直到手上枪咔咔作响,手被后座力震得生疼才停了下来。
老宋揣着粗气,他身旁还有四个吓傻的手下,“要镇定,越是这时候越要镇定。”一条绳索突然从丛林里扔了出来,钩住一个手下的脖子,把他拽了进去。老宋急忙跑了过去,跑了一段只见那个手下没有动静倒在地上。
一只枪管抵住老宋的后脑,老宋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别这样!你杀了我会成为杀人凶手的。”老宋想挣扎一下。
“哼哼,”后面传来笑声,“原来你也会求饶呀。”
“我看你刚才都不杀人,一定不想把自己手弄脏把,把我交给警察吧。”索头进去这么久一定会把证据都处理掉。
“他们只不过是听你这个罪魁祸首的话,我只想杀你。”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一定很犹豫吧。”老宋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男人。
是罗佳,他左手那种一个望远镜样的东西,这是他偷的红外摄像机的镜头,组装起来的一个夜视仪,白天,他就躲在人流中,用旅游团掩护自己,人在旅游时是最容易孤独的,所以情侣最容易在这时候增进感情,单身的人最容易遇到外遇。他以驴友的名义挤进了一个旅游团,还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无人机,在大家盯着这个新奇东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根电线从山下的宋氏施工集团引向了这里。
“不,我不是犹豫,我只是想看看你挣扎的样子,让你在我眼里看到你的死状。”罗佳说道。
一声枪响,索头冲着这边开了一枪,虽然什么都没打中,但是突然的变数让罗佳吃了一惊,老宋抓住这个机会,他总是这样能抓住对手任何一个失误的瞬间,他扑倒了罗佳,和他争夺起枪来。
“索头!”老宋高兴的高喊一声。
索头拿着枪越走越近,老宋越来越高兴,罗佳越来越慌。
“索头快来帮我”老宋兴奋的大喊,安全了!要胜利了!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虽然代价有点大,不过并不难接受。
索头过来,用枪托打晕了老宋。
第十二章
“你?”罗佳满脑子疑惑。
“我也没办法,”索头拿出装修工常用的方便扣,扣住老宋的脚和手,“他还不能死,他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哎,我这个人也不会说话,你和我进来,就明白了,他一定会被枪毙的。”索头说完转身走向了工厂。
罗佳跟了过去。
“我一来已经报警了,毕竟外面还有些人有枪伤。”索头边走边说“我是钩子(卧底),来这里两年了,哎,再干下去我就成这老大,我不是说,这不好,只不过我想知道这后面的人是谁。”
罗佳所有疑惑解开了。
工厂里面面积很大,几个人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里面有一排排鱼缸样的生态箱,用紫外灯照着,中间有一张巨大的实验桌,旁边柜子摆满了化学用品和一个电子称,生态箱里种的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接受的罪恶~罂粟。
“这种花有特殊的光谱,任何地方种都会被气象卫星侦察到。”索头解释到,“但是这座山里地质比较复杂,层层矿层阻碍了侦察手段,他们平时很小心,送货都是用铅层的手提箱,这的人只知道他们在这开玉矿,也没人在意。”
罗佳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俩jc的事情,我很抱歉。”索头开始蹲下绑着工厂里面人的手脚。“老宋去的时候,没有带我,他们嚣张惯了,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我没影响到你的卧底任务吧。”罗佳突然感到十分抱歉。
“没,你还帮了我不少忙。”索头笑笑到,“他今天来摧毁证据的,本来今天我打算进来后,和外面的人鱼死网破,坚持到我的同伙,不,我的同事赶到。你还帮我解决了外面的人,看来没事拜拜菩萨真有用。”
“啊,不会又是那三目菩萨吧。”罗佳也笑道。
“是呀,那菩萨就在下面的矿洞,要不去看看?正好咱们躲着点一会要来的警察,放心,我会向上面汇报,外面的人都是我情急下解决的。”
两天后,罗佳的麻将馆并没有开门,外面贴了张纸:“停业装修。”不过里面并没有装修,它的现任老板五哥被几个人围着倒吊在天花板上,被打的鼻青脸肿,不断求饶。
“爷爷呀,别打我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陆天停了下来,嫌弃的托起五哥那因为长时间倒吊而憋的通红的脸,这个人性格这么差,外面那么嚣张,自己带着金彪子的人把他绑了之后,本来以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拷打,他一定会闭嘴不言,然后自己好好折磨他,想想就一种莫名的满足。谁知道这人就是个软骨头,没打两下就开始求饶。这恶心的表现,让打的人都觉得恶心。
“偶,你想通了?要写转让书了”陆天玩味得看着他。
“不写“五哥斩钉截铁得说出这句话。
“你!”陆天脸被气的通红“你不是说干什么都行!”
“求饶是求饶,写转让书是转让书,你怎么能弄混呢,还有求饶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五哥被打的口齿不清。他本来还准备了一篇长篇大论来论证求饶的话不能当真,但是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你,你,你,好接着打!一会我把你骨头全打碎,打碎之后,我就开始掰你门牙,看你怎么说。”
“别打我了,各位亲爷爷。”五哥的求饶声充满了整间麻将店。
陆天不管他,走上三楼,这里有间房间,里面摆满了罗佳的收藏,马上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了,自己对那些文物不感兴趣,但是罗佳还收藏了不少名酒,他打开一瓶,学着自己以前老板的样子,倒在酒杯里,再学着老板的样子站在三楼楼梯一旁,听着一楼的惨叫,畅想着以后的日子。
渐渐得,五哥的惨叫停了,楼下也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不会打死了吧。”陆天心里生疑走了下去。
还没下楼梯,却看见一楼的人倒的横七竖八,五哥还吊在那摇晃。五哥嘴里艰难的崩出几个字:“他来找你了。”
陆天扒着楼梯扶手,只觉得掉进了冰窟里,他迅速去摸放在怀里的枪,一个身影从楼梯下翻身而上,一根手指插入了陆天左耳里,耳内的半规管和前庭因为耳内压力骤变让陆天失去了平衡,瞬间滚下了楼梯,枪也被抢走了。
罗佳打开枪的保险,拉开枪栓,看了看枪管,一面摆弄着这边货真价实的SpringfieldArmory,这是斯普林菲尔德军械公司生产的,这家公司始于1974年,是世界上最大的枪支公司之一,位于伊利诺斯州,其产品曾4次获得那个国家步枪协会颁发的“金牛奖”,一面平静的走下楼梯。
罗佳跨过在地上寻找平衡的陆天,走到一楼,把枪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头也不会的继续向五哥走去说:“陆天呀,我本来想说说我对你的恩情,再让你说说背叛我的原因。我本来愤怒到了顶点,但是发生了很多事,我也经历了很多,我说不出口了,我开始反思我自己。”
他没有放下五哥,而是继续背着手,也不去看陆天,继续说道:“我发现我真的是个傲慢的人,我以为我是在帮助你,但是我也只是个爱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俯视你的人罢了,很多人不知道哪怕帮助别人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陆天找到了平衡,挣扎的站了起来,他扑向放手枪的那张桌子。
“大哥,我的亲大哥呀,你别在这时候耍帅呀,你tm为什么不拧他脖子。”五哥实在是绷不住了。罗佳改什么了?他还是这么傲慢,这时候怎么能把枪放桌子上呢,他是觉得自己能抗几枪?
罗佳看着他滑稽的样子笑出了声,转过身看着挣扎着站起来拿着枪的陆天,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开枪就会变成杀人凶手,然后被通缉,永不宁日,金彪子也保不住你的,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因为我回来了,就说明你们输了,但是你放下枪,你就可以回到你村子里去,以后踏实做人吧。”
“诶呀外,罗大老板!你这是打不还手,然后在墓碑上刻他全责呀。”五哥实在不知道这个人要发什么疯。只怕是自己的好运气用尽了,这次不走运了。
“说tm什么呢。”陆天脸上没有悔意,也甚至没了刚才的恐惧,全是不屑与轻蔑。
“哎”罗佳摇摇头,说:“开枪吧。”
只听一声闷响,那枪爆了,炸出的碎片混着子弹一股脑飞进陆天脑子里。
“我觉得人蠢不自知,还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要教育教育别人。”罗佳看着死不瞑目的陆天说,“真是无可救药了。”
三个小时后,罗佳和已经处理了浑身伤口的五哥坐在程教授病房外,刷着手机的新闻,上面有李先生被查,金彪子落网的消息,但是老宋似乎是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个人行为,宋氏集团虽然受到了影响,但是仍然没有倒台。
“你还是真抗打呀,居然都是皮外伤”罗佳心情很好得看着五哥。
“哎,习惯了,挨打成习惯了,每次赢钱,我都要挨打,我骨头可硬了。”五哥说道。“不过我真的意外,你居然把那尊菩萨搬出来了。”
“偶?不应该吗?”罗佳问道,罗佳起身,通过病房的玻璃看着里面的程教授不顾病体,强撑着观察这菩萨。“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你还记得我撕下了不少信息吗。”五哥说道“我怕你不敢动它,那尊菩萨很邪门!我发现它出现在历史的各个时期,有大有小,各种材质,但是样子却是这个样子,这个应该是太平天国后放在这的,然后鬼子把它头割了之后,深陷村里就有了山鬼杀人的传说,你应该看见了把,那些淤泥怪物。”
罗佳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对五哥说:“的确有,但是那些怪物看着我和索,不,看着我把它搬走了,我以为是我们的幻觉。他们就站在那看着”索头说过不要再提他了。
“啊?”五哥疑惑得看着他说,“还真是奇怪。我怕自己被怪物撕了,才找的你。”
“那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
“我害怕了还不行,你只要去了问一问当地人很容易就知道了,觉得有危险就回来了,我也只是让你拍照,既然有照片,就说明拍照没事。”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守住了我的店,不管我去不去,他们都会向我下手,麻将馆还是我的,欢迎来~”罗佳没有说完,就看见病房里的程教授和那尊菩萨凭空消失了。
他们冲进去的时候,病房内已经空无一人,罗佳和五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几天后,他们在那座矿洞前找到了安详逝去的程教授,仿佛心愿达成一样。
第十三章
第一卷后记
日寇入侵国土,杀我国人,掠我资源,真是罪大恶极。不,不光日寇,敌人还有很多,我父亲饿死后,母亲也遭恶霸凌辱被迫悬梁自尽,那时候我才7岁,我不知道苦难为何物,因为苦难始终与我相伴,血泪让我难言,索性我们还有希望。我知道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事情,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条件不好就一无所知,加入部队后,我学习了很多。
大部队被打散了,我们躲在这座洞中才接到下一步指示,是在这里拖住敌人,让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大部队撤离,没人强迫,我们是愿意的,他们并非抛弃我们,我们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后了,为了未来,为了希望。
“程队长,这些鬼子,真是些畜生。”小明这个和我一样苦命的小战友,愤怒的叫我过去,“你看!”
那应该是当地人放在这里的一尊菩萨,此地产玉,听闻这尊菩萨的头就是玉制的,这些该死的鬼子竟然丧心病狂倒这地步,他们割下了这尊菩萨头,践踏着我们的尊严与信仰,与物质的掠夺相比,精神上的压迫更甚,不,这是对文明的压迫。
“程队长,我刚才进来检查时候,看到有条很长的一人宽的裂缝。我去把这菩萨藏里面吧”小华捂着上次战斗头部受的伤说道,那颗子弹就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不止日寇,一百年来,不甚至更久,无数的统治与反抗接连上演,农民在钢铁与火药面前无力反抗,而后被迫接受从未有过的压迫与统治,不知何时起,暴掠的压迫成为了习惯,更可怕的是我们这个骄傲的民族,因为扭曲的宣传而对自身充满着仇恨,养育我们的文明反而成为了落后的罪魁祸首,我们的文明被一些人叫做束缚的工具,他们要砸毁文明,他们要抛弃一切,他们要抛弃我们,而另一些人真的用文明当成束缚工具压迫别人,他们要特权,要高高在上。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除了我们的部队,没人知道我们这些蝼蚁一样的人才是文明。
“小明,记住这一切,以后告诉别人!这就是铁证。”我咬着牙拍了拍小明的肩膀,我不想让小明参与晚上的战斗,他还小,他是我们的未来,我看着他就想起我的孩子,来时我媳妇怀着我的孩子看着我,她没有不舍,她以我为荣。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看看我孩子。
“程队长,我也是战士!”小明激烈的反抗到。
“小明呀,听队长的吧,一会打起来,你就混下山吧,找到大部队,起码得让人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吗?”从那条裂缝中钻出的小华说道。
小明仍和其他战友争吵着,渐渐的大家不吵了,欢笑声充满着这个洞穴。
我回过头来,突然看来一只浑身淤泥的人形怪物背光站在洞穴盯着我!
“谁!”我举起枪对着他。
那怪物径直朝我走来,不,他是瞬间过来的!我丝毫没有反应,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的头挪到我耳朵旁,对我说了一句话。
战斗是在晚上打响的,我们主动出击,为了拖住敌人,我们一边痛击追上来的敌人,一边有计划地把大批敌人引上了静水山。利用险要的地形,依托大树和岩石把冲上来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下去。我们无比勇敢,无比兴奋,每个人脸上都是对敌人的蔑视,就连最小的小明也没有退缩,敌人只能留下一具具尸体。
但是敌人百倍于我们,巨大的人数差距,和装备的不足,让我们知道,他们冲上来只是时间问题。渐渐的我们打光了所有子弹,只能捡起石头狠狠砸下去。渐渐的,山下也没了动静,一名伪军高声的喊着让我们投降,这个无耻的人!
我没有说话,坚定的望着大家,大家坚定的看着我。让敌人没想到是,我们上了刺刀,冲了下去!我们有的是仇恨与热血。世上再无我等如此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了。
硝烟散去,世界都安静了,弥留之际的我躺在一具具日军尸体旁,望着璀璨的星空,我要去见死神了,不,按照我们的文明来说,我要去见阎王爷了,也可能是其他同胞口中的泰山东岳大帝,酆都大帝,紫薇大帝(均为各地民间信仰),地藏王菩萨(佛),太乙救苦天尊(道),长生天(蒙),妈祖(东南沿海),莲花大师(藏),安拉(回族信仰伊斯兰教),亦或是我的先祖(满族是萨满崇拜)甚至是新传入的基督(基督传入后,在我国北方有很深基础)。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儒和一部分佛道不主张有死后的世界),不过无所谓了,他们和我一样成为了文明的一部分,受制于人,受制于个人是无法追赶到时间的,人力有限,但是我们的文明没有尽头。
因为白天,那只怪异美丽的怪物,不,他应该是我的亲人,穿越了时间,在我的耳边轻声的告诉我:“xzg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