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卡巴卡之书
我在惊慌中写下这篇文章,我脑中全是人鱼,白色的眼睛在黑夜中紧盯着,散发着绯红的光芒,在我的窗外、梦中,每一个夜晚错过,在我的思想中巡游。罗莫茅斯岛,它已经不见了,沉没在海平线以下,与拉莱耶一般陷入寂静。我已然不知道祂们是否还在片海域中徘徊,亦或许在窗外紧盯着我,一刻也不放过。
我一开始是为了一件案子前往那里,一位非自然死亡的水手。在他的第十七次航线之后,他丢失了他的船长。之后仅仅半个月,便死在了雨夜中,陷入了永寂之中,留下一只指向东南方的臃肿被腐蚀的右手。尸体被泡得水肿,而且身上还有数道水痕,而那些致命伤与那些水痕相契合,他的手臂与脖颈上还有着被鱼类所撕咬的痕迹,但是尽管说是在沿海地区,也不至于有鱼会爬上六楼来找他吧。
为了找到那位年老封建的船长,我毅然决定踏上前往罗莫茅斯岛航线,结算这件杀人案。
在经过一周的腐败木船航线,我来到了这个1930年浮出水面的小岛,有着古败落后思想的神秘小岛。
这座小岛在三年前忽然浮出水面,没有船只靠近,但确确实实出现了“原住民”,他们如同从深海前来,有些古怪但无伤大雅。不论到底事实如何,我的国家快速在当地建立政府。当时对于印斯茅斯的邪教徒清剿,将刚刚结束一段时间。但是我们的政府,毫不犹豫的宣称了那块土地的归属权。这之后就有不少富人乘着巨大的船只漂洋过海,到达小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小岛还带动了劫后余生的印斯茅斯经济。
船上的人非富即贵,有人年轻时甚至是略有名气的明星。他们无一例外,家中不乏金钱,可是在他们结束了年轻的风光之后,在我眼前的这群人他们奇丑无比,如同深海里丑陋的灯笼鱼,一般浑身上下有的发青,有的发紫,有的两眼空空,看不见瞳孔。他们如同与恶魔交易的自己的相貌,不对,他们已经和恶魔交易过了。船上,并没有什么豪华的设施,甚至还有淡淡的水锈味,在我鼻间慢慢回荡。
向远处望去已经看得见那座小岛,只有小岛上的教堂在贫瘠的土地上竦峙,透视下了幽蓝色如同深海般但却又夹杂着古老的褐红色的……emm……那是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太紧张了,请原谅我这微小的错误。
我走下了船,走在了潮湿且令人反胃的石头路上,在岸边一群小伙子在水中游泳,他们丝毫不怕随时可能夺走他们生命的木船,他们游的奇快,如同水中的鱼、鸭、鹅一般。如果不是这个村庄落后,或许他们已经能去拿奥运会的冠军了。
我打算来到这个镇子的公安局,但是据前辈所说,这个镇子的人盲目迷信,他们从来不会相信任何政府派来的人,他们反对,甚至把我的一个同事打的双腿残废。我刚开始听到时有点吃惊,不论多大的事,也不至于把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前科的人打得如此狼狈,他们依然仗着自己的无知,横行在这世上。内心有点恐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这群原始人正常的交流,我只能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慢慢走在那恶心潮湿的石路上,我甚至差点会当场吐出来。
是的,在这个码头没有一家警察局。据说曾经是有一家的,但是仅仅三天,便被当地人拆掉了。这里给我的印象深刻,教堂有十六个屋檐,弯对着深海,玻璃投射出海鱼奔游,但那不像是阳光照射下来,那更像影子。
局里的人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像三天都没有睡好,失神地坐在椅上,警局的设备十分落后,离开这里的船更是需要特别呼叫,在这个刚出没不久的小岛,异乡人颓废如此。
在这里有一位船长住在岸边,他与死者共事,目前定居于此,我得去找他……
在心中我有着隐隐的不安。我有着非常古怪的理由,不过应该也算不上古怪,应该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在这个本该晴空当照的天气中,或许因为海洋中的潮湿空气,这里好像雨前的天空,看不清多少阳光。在这个古怪的建筑且潮湿泥泞的小路,让我有一种时间的错误。砌房石头上的痕迹和那海底的盐水味飘荡在我的脑中。我强忍恶心恐惧,来到那家人门前,那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木门,上面还留着这一滴滴水,我摸上去还潮湿得很,我只知道它估计在水里泡几个时日才会这样。
船长打开了门,他身上穿着破败的羊毛衣与衬衫,也拆掉了自己的帽子,我说他现在应该是没有戴帽子,他头上好乱,而且还潮湿,可能这些是他们这种在水上生活的某种常态吧。,他只是盯着我,我掏出了我的警证,他刚想赶我走,我果断的说出了“Usesea”,这是他们之前船名,他此时怪异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他将我请进了屋内,与我谈了不少他当初航海的经历。直到我表明自己来意的时候,他仅仅告诉我,那是死者自己违反了约定过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接着把我赶了出去。
这里离市区太远了,我估计现在也就来得及找一个民宿住一住了。但是这里很少有人愿意接待我这个外来者,别说还是为他们讨厌的政府打工的人。
我只能在大街上睡,好在还是有一家收留了我。
那一家人的房子很奇怪,但其实只是相对于周围的古老房子过于奇怪而已,然后房子里有不少类似于现代的摆设,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也是跟我一样,也是跟那个水手一样从美国来的一家人。丈夫是当地人,而这位妻子便是从轮船上不远万里与朋友来到这里度假的,不过见这里民风淳朴,于是便据此定居了。他们只不过给我准备了一间房子,这是他们之前老人的房子,不过现在老人由于年事已高,加上自己的意愿,别人就一直在轮椅上睡过,老人并没有出来将我这个并不被他人待见的人,不过这也在我的情理之中。我只不过瞥了一眼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老人,回到房间,睡了。
也许是今天太过于疲惫,我直接就睡了,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在十点左右吧,我想要出去,便出去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那么几眼能够环顾打量一下这套房屋内部,这屋子上面有一面镜子,在旁边有几束花,但是花已然被泡的腐烂且散发着阵阵恶臭。房子上的木板因为潮湿的空气,而已然翘出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这个房间除外且不看情况,第一眼没有什么大的不安,但实际上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我无比的恶心与压抑。此时我注意到了轮椅上的不是什么老人,他的皮肤上有着鳞片,他的耳朵旁边有着鱼一样的腮,他露出獠牙,不瞑目的盯着窗边,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但是他应该曾经是人,我看了他的身体,他的手,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是!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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