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矛?”蒸汽快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两个少女在靠窗的观光席上相对而坐。
“是剑鱼、锚。”银发的侦探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红剧场区卡兰特街六号——剑鱼锚酒馆,最受水手和酒鬼欢迎,是威斯顿最大的酒……”
“红剧场区!”我兴奋的从座椅上蹦起,险些撞到马车的顶棚,顾不上侦探的白眼,我紧接着问道,“我们要去红剧场区?就是那个经常有夜市和表演、游行的红剧场区吗?麦芽酒、烤肠、面包、颂歌、杂耍、还有舞会的那种!”
“威斯顿只有一个红剧场区,夏洛蒂,”艾米莉娅眯起眼睛,靠在列车的椅子上,“我惊讶于你对红剧场区的反应,你从来没到那儿去过吗?”
“我正准备去来着,”我吸了吸鼻子,无奈地摆了摆手,“虽然我在威斯顿长大但我几乎没怎么出过码头区,要不是码头区的商贩偶尔会跟我们吹嘘在红剧场看了什么什么演出,我甚至都不会知道红剧场区。”
艾米莉娅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蒸汽列车与夕阳并进,驶进了夜幕中,“铛”的一声钟声响起,街道上逐渐亮起盏盏灯火。远处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盖过了列车行进所产生的噪音,蒸汽列车不满的响起悠长的汽笛,白色的蒸汽散去,属于红剧场区的夜晚才正式开始。
“好热闹啊,艾米莉娅你快看,是气球唉!”我趴在车窗上,窗外的景色让我应接不暇,喧闹的人群以及各式各样的摊位将街道挤的满满当当,远处一闪而过还有许许多多的表演,窗外五颜六色的光芒交汇映照在我激动的脸上。
“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艾米莉娅看着我笑了笑。列车即将到站,热闹的气氛逐渐传播到车厢内,突然,窗外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让我们举杯,为银月嘉年华干杯!!!”
“干杯!”
“赞美银月!!”
“跳起来!乐师呢?来点欢快的曲子!”
“再拿些酒来!要蜜酿的!还有烤肉和水果,别夹了,直接把盘子端过来……”
蒸汽列车“框!”的一声停下,我和艾米莉娅跟随人群走出,加入了这场狂欢。不过很显然,蒸汽列车带来的客人加剧了街道上拥挤的窘境,我很绅士的走在艾米莉娅前面,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稍微旷阔些的地方,我揉了揉不知被谁撞疼的手臂说道,“今年的银月嘉年华还真是格外的热闹啊,往年也有这么多人吗?”
“我也不太清楚,银月节的时候我大概率在24号看书,或者在忙着某件案子。”艾米莉娅掏出一个银色怀表看了看,说道,“我们走吧,剑鱼锚在这个方向。”
我的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我们穿梭在衣着艳丽的人群中,有人随着乐曲扭动身体、有人在放声歌唱、有人流连于路旁小摊上盛放着油亮亮、香喷喷的美食之间。酸甜和辛辣等等香味伴随着海风挑动着人的味蕾,不对!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千万不能分心啦…可是……
“好吧…也许我们可以在路上稍微享受一下节日的氛围,我想这并不会出什么问题,不是吗?”艾米莉娅指了指我的嘴角,示意我擦一下。
我一惊,竟然在无意之间露出这样的糗态,真是叫人不好意思,咦?我擦了擦嘴,却没感觉到水渍的存在,这时我注意到面前的同伴露出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艾米莉娅!!”
……
“品尝美食的步骤你知道吗?”
“什么?”
“你绝对猜不到,第一步是等待,排队等待时迫不及待的心情会让手中的食物变得美味呢!”
“昂……”
“之后就是尝到第一口的时候,感受食物在在舌尖上起舞,细胞什么的在劈里啪啦的绽放,管他呢,我记得有个美食评论家在联邦志上这么说来着…啊!到我们了。喏,这份是你的,艾米莉娅。”
“谢……谢谢你,夏洛蒂。”
“嗯,这个芝士焗蜗牛好有嚼劲啊,感觉像是海鲜似的,不过要比海鲜便宜好多!呀,艾米莉娅,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微辣风味,感觉也不错噢。”
“好吧……”艾米莉娅接过叉子,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口将蜗牛肉吞下,滑腻的黄油从嘴角流下,我噗呲噗呲的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给你吧,夏洛蒂,这些都是你的,我实在没法接受这种奇怪的食物……”
“乐意效劳,”我接过同伴递来的油纸盒子,哼着小调走在艾米莉娅前面。集市广场正在举办舞会,歌声响彻广场,人们将平时积压的烦闷与辛劳在此刻宣泄,随着节奏而舞动,“艾米莉娅!想去跳舞吗?”
艾米莉娅伸手戳了戳我的脸说道:“你应该没忘我们是来这做什么的吧?”
穿梭在集市广场的人群中,璀璨的星河映衬着皎洁的银月,但在节日氛围笼罩下的威斯顿仍然暗流涌动,威斯顿的正义还需要我和我的同伴去守护,我擦了擦嘴,将油纸盒丢进桶里,低声嘟囔道,“我当然没忘,我可是来干正事的!”
我们绕过几个窄巷,远离了喧闹的人群。巷子隔开了一整个世界,街道上鬼鬼祟祟的人影、浓妆艳抹的妇人以及抱着廉价黑啤酒瓶呼呼大睡的醉鬼明显多了起来,我似乎能感受到周遭总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打量我们。街上的人变少使我们的行进速度明显变快,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木制剑鱼插进了船锚绳圈的招牌。
剑鱼锚酒馆与我想象中的高档饮酒场所相去甚远,乌木的装潢尽显沙域的风情,即使是我也一眼看出了这家店的装修是萨坎特的风格,那个遥远的沙漠之花,最近这种异域风情似乎很受欢迎,所以码头区为数不多的几家酒馆里也进了几件萨坎特风的桌椅。
艾米莉娅在酒馆门口停下,似乎想再嘱咐几句,但我已经“嘿”的一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酒馆里有很多人,他们围在一起沙龙玩着惠司脱、骰子、油灯牌,在大厅拼酒,大声的一边吆喝一边划拳,除了这些还有不少我压根没见过的花样。
当我踏进门的一刻,热闹的酒馆就像沸腾的炉火被浇上了一大盆冷水似的,吧台前的人僵硬地打量着我,现场落针可闻,我被这份场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刚吃下去的美食像是变成了冰冷、凝固的黄油。
“你们瞧,耗子窝里闯进了一只小麻雀,你是来接客的吗?”一个身穿束腰外衣,身材瘦高的秃头男人朝我晃了晃喝剩的半瓶酒。
他的同伴听到男人的话哄笑起来,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喝尽了杯中的残渣,用刺耳难听的嗓音喊道,“我出三十卡特!”
“放他娘的屁,就这点卡特还好意思说出口?”另一个肥胖男人接口道,“我出呃…三十一卡特!”
“你们会吓坏她的,瞧,她是不是要哭鼻子了?哈哈哈哈……”一个疤脸男拍着大腿和道,酒馆内爆发出更加肆意的大笑。
“愿瘟疫带走你们!你们这帮混蛋!如果你们再敢胡言乱语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怒气冲冲的撸起袖子,打算和这帮地痞流氓拼了。
秃头男讥笑一声,深陷眼窝中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听到了吗?伙计们,她想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就凭她这副小身板?哈哈哈哈……”
一阵清脆的锁门声打断了男人的笑声。艾米莉娅背着手走上前,脸上平静得可怕,她张口缓缓地说道:“先生们,晚餐让我的心情不那么愉快,所以听着,如果你们现在立刻向我的同伴道歉……”侦探歪着头笑了笑,“我或许会让你们体面的离开。”
“晚餐?哈!我让你尝尝我的拳头!”秃头男朝地上吐了口痰,随后狠狠的一拳朝艾米莉娅的打去,突然的袭击让我一惊,我大喊着艾米莉娅的名字,想将同伴拉开,她瞟了一眼朝她袭来的秃头男,倏的,艾米莉娅动了,手一挥,轻描淡写的将拳头挡开,脚下轻轻一绊,秃头男整个人顿时不稳,直挺挺的砸在一张酒桌上,两颗带血的门牙咕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大厅中安静了一瞬,随后有好事者带头叫起好来,有酒馆的乐师也弹奏出令人热血沸腾的曲调,整个酒馆内顿时沸腾,除了秃头男那些脸色愈发难看的同伴们。“你们在等什么?上酒吗?”艾米莉娅朝他们勾勾手指,那个大胡子怒吼一声,率先朝艾米莉娅冲来,旁边的肥胖男人抓起一个酒瓶紧随其后,疤脸男则眯起眼睛跟在肥胖男人身后。
艾米莉娅叹了口气问道,“听说过一句话吗?”大胡子势大力沉的拳头狠狠朝艾米莉娅面门打去,“不知礼……”艾米莉娅一矮身,拳头快如闪电般朝水手的小腹打去,大胡子顿时吃痛的弯下腰,这时肥胖男人的酒瓶带着破空声砸下,艾米莉娅侧身用另一只手抓着大胡子的手臂,紧接着如同时跳交际舞旋转舞伴一般将大胡子甩了出去,茫然的大胡子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结结实实挨了一瓶子,“咔嚓!”一声响,酒瓶破裂成了满地的碎渣,艾米莉娅站定轻飘飘的接着说道,“无以立也。”
肥胖男人错愕地看着同伴瘫倒下去,眼中怒意更甚,黝黑的脸上因为充血而变红,“老子要宰了你!!”他咆哮着扑向艾米莉娅,在他身后疤脸男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刀身在油灯的映照下散发出危险的光芒,面对扑来的肥胖男人艾米莉娅不退反进,就在两人即将相撞的刹那,艾米莉娅如闪电般出手,抓住了肥胖男人的手腕,紧接着一个漂亮到令人叫好的过肩摔干净利落的将肥胖男人贯倒在地,扑通一声闷响肥胖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侦探顺势俯身迅捷无比的一拳将肥胖男人击晕,就在这时,她身后的疤脸男脸上带着狞笑,举刀朝艾米莉娅刺来。
“小心后面!”我大喊出声,尽管想去帮忙但此刻疤脸男的刀已经近在咫尺,危急关头,艾米莉娅像是听见了我的呼喊,整个人猛地侧身翻滚,一缕银发被刀锋削落,“哼!”艾米莉娅冷哼一声,擒住疤脸男持刀的手,一推一放间竟直接让疤脸男整支手臂脱臼,疤脸男面部扭曲,正要发出惨嚎,只见侦探踏步上前,肘击直捣面门而来,下一刻,疤脸男的脸上像是开了染缸一般青一块紫一块的,整个人如面条般瘫倒在地。
“你这婊子养的!”不知何时,头先倒下的秃头男居然又站了起来,他抓着一半破裂的酒瓶,想要偷袭艾米莉娅,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一板凳砸倒在地,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我放下板凳朝他啐了一开口,哼道,“少瞧不起人了,我都说了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有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有人在吞咽着口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艾米莉娅身上,艾米莉娅用手托着下巴缓缓走到秃头男跟前,她一脚踏碎了地上的那半个酒瓶,冷冷的道,“你从今天这件事上学到了什么?”人群发出更胜之前的欢呼声,欢呼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饶命!饶命!”秃头男颤抖着用手护住脑袋,闭着眼喊道,“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呃,不!没有下次了,我以我的祖母起誓!”
“向我的同伴道歉,然后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艾米莉娅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秃头男赶忙爬起来到我身边,道歉的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句了,我当然是大度的原谅了他,在好事者的喝彩中秃头男带他的同伴离开了酒馆。
“艾米莉娅…”侦探抬起头,那双好看的眸子眨了眨,我深呼一口气,以全速冲刺的速度奔向艾米莉娅,“你也太帅了吧!艾米莉娅,这就简直像是骑士小说一样哇!”
“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侦探抬起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挣脱我,我则毫不客气用脑袋蹭了蹭艾米莉娅,身上残留的油渍什么的一股脑抹在了艾米莉娅的衣服上,我嗅到一股铃兰花与柑橘的香气,那是侦探特有的味道。
艾米莉娅有些幽怨的看了看被当成抹布的风衣,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我的胡闹。
“哇啊啊啊啊!!!”忽然,一阵悲愤的惨叫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和艾米莉娅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黄色夹克,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矮胖中年跌跌撞撞的从吧台后的门里跑了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瘟疫啊,老巴林的靴子!瞧瞧我可爱的酒馆变成了什么样,谁放了野猪进来吗?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这才打量起剑与锚酒馆如今的惨状,那些精致的萨坎特风桌椅东倒西歪的散落一地,桌上的酒水与食物点缀在地上,形成一幅混乱且充满废墟风格的画卷,艾米莉娅推开我,朝矮胖中年走去,“‘卡苏洛达’,巴林,嘿,瞧这儿,我的朋友。”
正在抱着桌腿愁眉苦脸的巴林抬起头来,当他看到笑着向他走来的艾米莉娅时眼睛顿时瞪大了,我真的无法想象他那对小眼睛竟然能瞪得这么大,“艾米莉娅!不,不,我一早就该猜到的!”巴林迈着小短腿跑到艾米莉娅跟前,“除了你,艾米莉娅,还有谁会乐此不疲的砸毁我的酒馆?风暴在上!没有人,你上次来将我的一名客人丢到了窗外,上上次还直接带着通缉令逮捕了我的客人……”
“上上上次,我帮你洗刷了冤屈,让威斯顿警察厅不再通缉你,还记得吗?”侦探耸耸肩,真诚的对这位生气的老板说道,“我为我的行为抱歉,我的朋友,但你明白我从不会主动惹事的。”
“是啊,是啊!你是巴林·瓦恩里特的朋友,该死的朋友,”巴林叹了口气,随后给了艾米莉娅一个拥抱,“‘卡苏洛达’,艾米莉娅,我说过剑鱼锚永远欢迎你,现在没变,以后也不会变,唉,现在来说说,你来找老巴林干什么?我可不信你是来喝麦芽酒的……嗯?等等,她是谁?”
我凑到了艾米莉娅耳边,低声问道,“艾米莉娅,这是你的朋友?还有,那个卡珊…罗拉是什么意思?”
“为你介绍一下,萨坎特的巴林,我的老朋友,他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巴林,她是威斯顿的夏洛蒂,我的朋友兼助手,”艾米莉娅晃着一根手指说道,“卡苏洛达在萨坎特语中是好久不见的意思。”
“你会有助手?真稀奇,我从没见你找过助手,”巴林摇晃着脑袋,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但很快他就放弃了,“你好啊,小姑娘,艾米莉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老巴林的剑鱼锚同样欢迎你,只要你不砸坏我的桌子。”
“您好,巴林先生,我很喜欢萨坎特的香辛料,还有就是用萨坎特秘制酱料制作的烤肉馕,尽管只在联邦志中看了一眼,也让人垂涎三尺呀!”
“哦哦哦!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是个行家啊,一般人只晓得吃黄金羊腿这种又贵又难吃的招牌菜,但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用来骗游客的。”
“就是说嘛!”
“咳咳,”艾米莉娅轻咳了一声,白了我一眼,然后对巴林说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哦?谁啊?”
“你认识西蒙斯吗?他或许是个地下贩子,而且很喜欢喝酒。”艾米莉娅问道。
“西蒙斯……”巴林搓着他那缕小胡子,沉思了片刻他猛地抬头,“哦!认得,西蒙斯·巴纳特,是我的同乡,经常来再找我喝酒。不过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地下贩子,他只是个香料商,要我说他一点都不适合做生意,没有哪个精明的商人会把刚赚到的卡特丢到酒桌上,真正的商人会有更好的做法,比如我,我会去投资,会……”
“你跑题了,巴林。”艾米莉娅无奈的说道,“那西蒙斯现在在哪?”
“噢,瞧我这嘴,”巴林一拍脑袋接着说道,“很不巧,姑娘们,他已经不在了。”
“啊!西蒙斯去世了吗?”我捂着嘴低呼道。
“不不不,”巴林摆了摆手,“我是说西蒙斯前几天就登上了去兰森戈的船,似乎是挣了钱出去度假去了,他这人就这样。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失望,我有他家的钥匙,他家离这不远,也许你们能找到点什么,他不会在意的。”
我和艾米莉娅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跟着巴林拐过几条巷子,我们来到了西蒙斯的店门口,两层的小商铺大门紧锁,巴林絮絮叨叨的掏出了一大串钥匙,半天才找到正确的那把。大门敞开,一股子浓郁到呛鼻的香料气味扑面而来,我们迈步走进房中,一楼被装满香料的麻袋塞满了,似乎它们的主人并不喜欢整理。
艾米莉娅看了片刻便摇了摇头朝楼上走去,二楼与一楼有所不同,这里的香料味道被酒精以及似有似无的呕吐物味道占据着,家具摆放的很凌乱,但用料都很不错,艾米莉娅走到书桌旁,在其上堆叠乱放的纸张与账本间翻找着,很快她的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我凑近一看艾米莉娅拿着的是一封信,信封上有红酒留下的痕迹,其上的署名赫然就是皮克曼。艾米莉娅将信打开:
“西蒙斯,你这该死的酒鬼,我几次来你这你竟然都不在,我知道你要么在酒馆,要么醉倒在某条阴暗的巷子里,真见鬼!你到底有多爱喝酒?算了,我要买你所有的索恩玛盐,越多越好。
“附笔:看完这封信记得销毁掉
“附附笔:你看后一定要将信销毁,把你那些该死的酒瓶放一边去!
“附附附笔:如果我去取货时看到这封信,我肯定会狠狠踢你的屁股!”
“索恩玛盐?”我看到信后疑惑的说道。
“你知道这种东西?”艾米莉娅问道。
我点点头,闭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在联邦志上……啊!我想起来了,索恩玛盐是用索恩玛根精炼的一种调料,索恩玛根则是南方群岛特产的一种植物,主要用途是增加食物的香味与口感,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一碗普通的时蔬汤变得美味。”
艾米莉娅想了想,将信收了起来,“我们走吧,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巴林将我们送上蒸汽马车,他有些不舍的说道,“真的不留下来吗?我可以给你们准备房间。”
“谢谢你巴林,但我还有些事情要弄明白,等下次,我们会再来找你的,”艾米莉娅笑了笑,而后又喃喃自语道,“希望下次来不会弄坏你的桌子。”
“好吧,艾米莉娅,夏洛蒂,”巴林将手置于胸口,“‘安勒巴纳尔’,后会有期!我的朋友。”
“安勒巴纳尔。”艾米莉娅也说道。
“阿拉布拉巴!”我将脑袋探出窗户,使劲朝巴林挥手。
“不会说萨坎特语可以说威斯顿语,不用勉强的。”艾米莉娅捂着脑袋,有些头痛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