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by:Snakey Potato
人的思维无法将已知的事物相互关联起来,我认为,这是这世上最仁慈的事情了。
-H.P.Lovecraft
我想我有必要离开这个山洞一段时间了,那块石碑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不得不说,这一圈的景象还是蛮漂亮的,只要我没有被停不下来的头痛和从我嘴边传来的撒旦般的笑声所影响,也许这一趟死亡之程可以更加赏心悦目,放松。
那是1982年的2月7日,我作为一名神学家,探险家和一个有收集癖的人,前去北极探险。就在半个月前,我亲爱的朋友,学习纽因特人住在冰屋里的亚历山大·福斯特三世爵士给我打来一通电话,告诉我最近的极光非常奇怪:它们不仅出现,而且会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婴儿的哭声,第二天搁浅在冰川的大批海豚,和雪山突然喷出岩浆的奇异火山,而且过一会就隐藏在雾里,再去找就无影无踪了。
这种神奇的事情完全可以满足我对神学与神秘学的庞大的胃口,于是我决定在今天,也就是2月7日这个即将被载入史册的日子立刻前往。
在旅途中,我通过和爵士的交流了解到这一块地方所居住的人尽管不是有着纯正血统的纽因特人,但是他们这些未开化的人依然保留着某些纽因特人内心底部最邪恶,黑暗的一部分。他们有一种奇怪的仪式:围绕着某处的石碑,跳着舞,随即献祭他们部落的大长老。他们会给大长老喂某种食物,让可怜的长老陷入睡眠状态,然后活生生地把长老撕成两半,分别放置在石碑的两旁。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旁的尸体越来越多,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却优雅的奇观。
“我寄给你的信封你看到了吗?”爵士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他给我的信封其实是一张他自己画的图像。上面是一个被分成两半的人,中间有一个像石碑一样的东西。
这,这不是在献祭的时候的场景吗?
“准确来说,你说对了一半。令人意外的是,这张图同样也是一名警察在打断他们那残忍的仪式之后,看着石碑的模样画出来的。”
“那名警察之后怎么了?”
“死了,死得很惨。”
沉默。
无尽的沉默。
我下了飞机之后,立刻着手寻找那块石碑。
我先是问了那边的旅游向导,但很显然,他们浑然不知。
接着,我试图用我一知半解的俄语和爱斯基摩语来和本土纽因特人交谈,可是我一开始描述关于石碑的信息,他们就露出惶恐的神情,挥着手,摇着头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随后扭头跑走。
到了我和朋友约定好相聚的冰屋,可是他并没有来。我看了看手表,又打了他的电话,可是就没一通打通的。
我知道出事了。
用着我朋友事先给我的这一片的地图,我找到了一块奇怪的区域,这正是那座爵士在信中所描述的“可以喷发岩浆的雪山”。在那旁边的冰川,周围游着行为反常的,大片大片的海豚。在这一座冰山后面,我发现了异常之处。
那是由四座一看就是非自然形成的冰川围着的场地。而入口,则是那一座冰火山的火山口(请我亲爱的读者原谅我-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着一座奇怪的山了)。
我艰难地爬着这座山,翻越火山口,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我到达北极的三十一天后,进入了这个地方。
那里的场景让我彻底失去理智。
三十多名纽因特人绕着一块深深嵌进长方体,牵着手,嘴里高呼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句子,而我那可怜的好朋友,亚历山大·福斯特三世爵士,被撕成两半,每一半分别放置在那一块长方体的左右,而他的身体,正缓缓吞噬着那块长方体,继而变成它,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令人恐惧的微笑。
我被那血腥而又迷人的那一幕给呆住了,过了十几秒钟我才想起来拿出我的摄影机给这一幕照下片来,不幸的是,这很显然被那帮未开化的土著人给发现了,因为下一秒,他们就停止了仪式,朝我冲过来,抓住我的臂膀,给我强制喂下某种药物。貌似是我的身强力壮救了我,使我很快挣脱他们的束缚,拿起背包和照相机,并顺势抢走一个土著人手上的长方体石块,立刻飞奔到雪山口下,奋力往上爬。
我心里的求生欲强迫我往机场方向飞奔,在最后一刻,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我已回到我那令人温馨的家乡。我马上把我拍摄的,古怪仪式的照片发给报社,并刊布了爵士的死讯。其实除了悲伤,我内心里的想法似乎更偏向于狂喜,因为我逃出了那令人作呕的地方。
我仔细端摸了一下我抢回来的石块,发现它的精细度完全不像是人类能打磨出来的-再过几个世纪也不行。它如此的光滑,似乎是来自宇宙中最高级的文明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不过它表面上的浮雕让我想起某些事物,却又记不起来。我又对比了我拍下的照片,发现这个石块和那个石碑一模一样。“也许这是这个石碑的一个小复刻品吧。”我内心暗暗想到。要不是这样,它一定可以被放在国家艺术博物馆里面,而我则可以获得一大笔钱。说实在的,我似乎被那个地方深深吸引住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逼我服下的药物似乎有一滴进入了我的口中。
昨晚一直在想一件奇怪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18年了,那一幕还是令我胆战心惊。
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在一个巨大的宫殿门前,梦见我两只手被两条巨大的铁链交叉的绑住,梦见一只不可名状的生物在我的面前。
而我,面带微笑。
被这个梦惊醒已经是早上九点的事情了。自从上次我从那边死里逃生,还留下了照片,我一举成名,每天进行大大小小的采访,我甚至被国家艺术与历史博物馆的馆长接见,让我判定其中的一些艺术品值不值得珍藏。我时不时会打开我的床头柜,充满爱怜地抚摸那尊偶像。
我依然在回忆,到底是何事令我昨夜未眠。
我拿出了那些我拍的照片,回忆起了我的朋友曾告诉我的话,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那名警察之后怎么了?’”
“‘死了,死得很惨。’”
“他们会给大长老喂某种食物,让可怜的长老陷入睡眠状态,然后活生生地把长老撕成两半,分别放置在石碑的两旁。”
“亚历山大·福斯特三世爵士,被撕成两半,每一半分别放置在那一块长方体的左右,而他的身体,正缓缓吞噬着那块长方体,继而变成它,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令人恐惧的微笑。”
我明白了。
被献祭的压根不是什么大长老,而是倒霉的陌生人。他们被抓住,被强迫吞下药物,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活生生地拿长刀从他们的下体把它们一分为半。
等等,我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爵士说尸体会堆在石碑两旁,然而我看到的却是他把石碑所吞噬,这只能说明,
要么爵士在说谎,要么我出现了幻觉。
但是爵士在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严肃的不正常,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当玩笑讲的。
我疯的一般冲向那些该死的照片,似乎尝试着在里面寻找着恢复理智的希望。
我找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由于烘烤的时候的失误,非常模糊,但我还是可以清洗地看出来墓碑那边时候发生的状况。
那时,石碑并没有被吞噬,爵士也没有呈现吞噬石碑的样子。
是我出现了问题。
这时,我的床头柜莫名其妙地打开,石碑也从里面掉了出来,以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方式。
我把它拿在手里,可是它却把我的手往北用力一拽。
我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自从爵士给我打来那通改变一切的电话后,已经过了18年我再次来到了北极。我知道这次可能有来无回,所以我提前让我的妻子整理我房间的东西。
那座山若隐若现,说真的,我也没有把握这次能不能找到那座山。于是我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放下我的装备并拿出我花了一大把钱买的最新款的移动电话。
我从口袋里拿出石碑,怜爱似地摸了摸。
“叮铃铃铃铃……”我的移动电话响了,是我妻子的声音。
“喂?”我问道。
“你……石碑……走……怕……”因为北极暂时没有基站,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磕磕巴巴的。
“什么?再说一遍!”
这回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石-碑-快-点-弄-走-好-诡-异-我-害-怕!”
“什么?”
石碑不是在我身上吗?我看了看我包里的石碑,里面的雕塑如假包换。
我又想拿出来掂量一下,却发现石碑压根就拿不起来。
我眨了眨眼,石碑消失了。
我正接近疯狂的边缘。
我睁开眼,春暖花开的场景在我面前展开。
我离开这个温馨的大别墅,手上拿着石碑,走在松软的草地上,两旁的薰衣草似乎在朝我打招呼,左边的两只羊慵懒地嚼着草。
我大步前往我面前那座山。
我坚决地冲向那座山,可是上面下下来的东西却让我心生疑惑。
那是一片雪。
我眼睛一晃,我又回到了现实。
我已到达火山口。
这时,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1982年2月17日是我去北极的时候,当我爬上那个火山口时是3月10日,待我回家后,天文台宣布那是一次特殊的天文现象-九星连珠。那也是福斯特爵士死亡的日子。当时那位倒霉的警察推测的死期正是上一次九星连珠的日子。
今天,2000年5月20日,我走的时候听到天文台特意宣布到:
今天是九星连珠。
我低头朝火山口看,只见一群似乎文明极高的人围着一块接近完美的石块载歌载舞。
我被他们的热情所影响,立刻下到火山口里面。
他们热情地帮我脱下所有负重,邀请我喝了一口装在小瓶子里的药水,我当然不能回绝。
他们从眼中看出了我的劳累,特意把我的两只手挂在两条铁链上。
他们拿出了一把长刀,从我的下体开始往上切开。
在我的死期到达前,我似乎看到了伟大的神那原本充满怒火的脸上透漏出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我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价值。
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