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rictor
感谢上帝让我们这些渺小之人身处愚昧的混沌之中,因为有一些秘密太过古老,太过骇人,我们一直尝试拨开包围我们的混沌,可有时,混沌的出现未必是阻碍,而是神的恩赐。人们只看到现在的我对地下室,地铁甚至黑暗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听到火车的轰鸣时会发出竭嘶底里的哭喊。然而当人们知道我在1920年的发地铁隧道中遇见了什么,你们便会明白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再次去往地下的原因。我叫拉尔•萨切尔,是一名摄影师。干我们这一行的始终追求着耳目一新的刺激与视觉的冲击。近来我总感到才思阻塞,唯一的财产是一架摄影机和相关用具,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强支持我在阿卡姆的小镇上租一家公寓房。平日里我干些零活,为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们整理图书书籍,曾一睹过拉丁文版的《死灵之书》与《奈哈格抄本》的真容,里面的内容让我回想起来便不寒而栗,大多讲述了旧神与不可言说者的悠远往事。1920年6月,阿卡姆的地铁处时不时传出新闻,关于维修工人的失踪与附近几名艺术家的精神失常,以及附近居民们深夜时的骇人梦呓。我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收拾好摄影器材,准备去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拍到什么亮眼的图景。老天,如果我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我一定会砸碎自我的摄影用具,至死不会再碰它们哪怕一下。
我在深夜时只身溜进了鲜有人迹的地铁站,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筒照亮脚下的台阶,台阶一直蔓延到深不可测的黑暗。一下到地铁深处,我闻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恶臭,那股恶臭在令人作呕的同时,我感到了其中明显的恶意在我的思想之中弥散。我横跨过年久失修的站台,踏上了锈蚀的铁轨。摄影用具此时略显沉重,为了我的房租,我只能踏入我自找的黑暗。地铁铁轨漫长而无尽头,越往深走,那阵恶臭便又进一步,而它在我刚刚踏上铁轨时便已能分辨,前方几处轨道仿佛因猛烈撞击而掀起,如同悬崖之顶,却又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整齐,我在当时想当然的把它和几年前地铁列车侧翻的事件相联系,正是那件事导致了地铁站的停运。如果我当时因为恐惧而退后,我会感谢自己,但如今我夜不能寐,只能直面我找寻到的地狱。当时我只是用手电筒粗略打量,便迎着那股恶臭前行。向前又大致走了几百米,在我已经对恶臭感到反胃并且对在黑暗中盲目行走感到厌倦时,我看到前方墙壁上有一片已褪色的血迹,好像是喷溅状,如同侧人的血肉之躯于突如其来的恐惧中化为齑粉。我停了下来,同情又带有一丝莫名的刺激感地仔细观察起来。天哪,如果我没有停下来就好了,如果我当时转头就走就好了,我就不该踏入这片受诅咒的地铁站。就在我打量血迹之时,我听见了从远处,从地铁深处,从遥远的地狱传来的轰鸣,轰鸣之声向我扑面而来,我一时因无边的震悚矗立在原地,任由浓烈烈的恶臭与轰鸣声一同袭来,还有那是以根本不应在世间存在的嚎叫声,在宽广的地道中回荡……我在用手电筒向深处探着时,最终见到了除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类都万万不可见到的终极地狱————没有除了嘴之外的五官,全身上下排列着鳞次栉比的鳞片,无数触手从身上粘连,分离,灵巧而快速地蠕动,口中发出巨大的不属于世间的哀嚎,如此的渎神,如此的不可名状。我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时便失去了灵魂中的某些东西,仅凭的理智支撑我扑向站台缺口,免遭与血迹主人相同的命运。我的摄影器材在我逃出那个地狱时尽数丢失,我在阿卡姆深夜无人的大街上失魂地游荡,回家后便发了高烧。医生说我当时不停地谵妄着诸如古老者,不可言说者,奈亚拉托提普之类的话语。几年后我渐渐恢复,可再也没有提过摄影之言。
至今,我仍对黑暗中潜伏之物充满不可言说的恐惧,没有人知道,废弃的阿卡姆地铁站是否真的再也无人进入,我们的脚下都有什么东西日夜沿着无人想起的道路奔行。可怜的维修工老布洛克,还有那列侧翻的地铁列车…真正让我陷入不可言说的崩溃的谵妄的,是那个晚上,那个东西的嚎叫,不是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不是没有理性的吼叫,而是——“呀——哎呀!!!!——————什么—什么东西!!!!
走开,走开!!!!!!———————“……我庆幸我的遗言没有成为它的哀嚎,但自从那晚,我每时每刻都能听见从地下深渊中传出的轰鸣。
(第一次写克苏鲁题材的短篇小说,非常喜欢洛夫的文笔,所以本篇仿写文风,慌张慌张…感谢编辑大大的阅读和修改,希望得到认可😆)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