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经历过哪件事,一个悲惨而生不如死的亲历者。我本来不打算揭示祂的存在,但是,我却困不住内心的压抑,恐惧,敬畏,震惊。我说服自己在此全盘托出…
20**年2月*日,作为一个来到中国旅游的尼加尔呱人,我坐在一座早已荒废的十九世纪祠堂上。作为一个旅者,如果你经过这个名不见经传且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你会发现这里的房舍风格统一得惊人,黑瓦石墙都显得老旧而朴实。这里稀疏的行人总有意无意的探头探脑看我,而我将在这里过夜。我早在来中国前就从朋友那打听到最近中国会有“过春节”的习俗。但在这里我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和朋友的描述有关的新年装饰物。
乌黑的屋檐下我总瞥见几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说着中文: mgepnah y’or’nah,然而这似乎是什么方言,我费解的揪出几个字眼理解。只能隐约听出他们谈话的大意,就像是在期待着新年的到来。
说到新年,就不得不提流传在中国几百年的传说。在那树木大的反常的森林中,令人不安的绝对方形山峰显得极其不自然,那个古老的,寂静的,令人无言的祂在这里长眠。每个地日周期过后是祂苏醒之时。渺小的人类不知用什么邪法镇住了这个存在。
当然了,这些传说既老套也荒诞不经,它们早在几千年前的伟大古中国就存在。经过世人的流传也许原来的故事早已湮灭在长远的历史中。但我必须感叹那传说里的森林居然和村庄旁的那个如出一辙。当然这也许只是巧合罢了。我留意到村子井上布满橙灰色苔藓的砖瓦上似乎雕刻着一些古老的花纹,和我在尼加尔呱国家博物馆见到的极为相似,简直巧夺天工。古井上面,有着一个连续的故事,一群人围着一尊巨大而诡异的存在。并且这不可避免地让我联想到那个古老的传说。
傍晚,我赶到村里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借住的地方,那里虽然比周围的建筑物看起来新了些许。但是也弥漫着一股烟味和霉味。出乎意料,这里接待我的人长着一张不属于这里的脸,而且主动和我说话,虽然内容无比怪异。他首先和我确认了借住时间,并且在听到我说只住一晚后叹了口气。并且他警告我最后在明天傍晚前离开,虽然我再三追问,但是他只是重复强调之前所说的话并且带我去了房间。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睡的很沉。恍惚间我梦见我加入了攒动的人群,嘴里念叨着什么mgepnah y’or’nah。然后几公里长的人群钻入森林,整个过程极为沉静,人群面露谨慎,直到所有人钻入森林,也没有一点声响,后面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做噩梦,但是我并未从中惊醒。
第二天一早,我才发现我起晚了。早已错过了公交车时间,最可怕的是这偏远的地方一天只有一班车。我只能被迫再住一晚,然而这时我早已把接待人的话抛之脑后,况且昨天我再也没有看见接待人。我只能在村庄里闲步消磨时间,再次感叹这里真的一点新年元素都没有,古老的凉亭,蹒跚的幽径,这里的人似乎对新年有一种特殊的庆祝方式。下午,我似曾相识地又望向了那个不可名状的森林,我被它吸引住了。不知是不是昨晚的梦影响了我的潜意识。
不久后已是傍晚,我注意到家家户户都有些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不同于昨日的一片死寂。眨眼间,下起了雨,石墙变得光滑无比,我又注意到那些雕刻花纹,那些内容和我的梦不谋而合,顿时我脊骨发凉。我跑回了那个民宿,不敢深想,只是躺下。我又陷入了沉睡。
直到我忽然回过神。我发现我走在路上,周围是人群。雨水打在脸上真实得可怕,天上是一弯月牙。我几乎被人群推着走,他们的头发稀疏的可怕,苍老的眼眶里只有空虚。在死寂中我不敢发出声音。直到随着人群钻入森林我才发现昨天的梦也许不再是梦……
森林里的树高的离谱,但不约而同地形成了无数比诶菲尔铁塔还高的框,几座扭曲的石碑错综复杂地矗立在树间。我好像被吸引住了,眼神无法离开。就在这时,我转头就看到了我此生难忘的场景,那个巨大到可怖的圆环状的平台坐落在方形山顶上,中央是一个祭祀台,我注意到那里好像有红毯包裹的祭品,好像在祭拜什么难以名状的存在。但是…但是那些祭品明显不是什么正常东西,那是一群人!异乡人!一个人头格外显眼。很显然,他就是接待人。
等等,山羊不该有蓝鲸的身躯,河马不该有孔雀的羽毛,蚂蚁一样的鳄鱼不该高歌,那是一切令人绝望,巨大,可怖,厄运的结合体。我本能地敬畏,本能地停止了有节奏的呼吸。那是什么样存在,使我发了疯似的默默随着人群咏唱着奇怪的诗篇。直到马上精疲力尽,我看到他们用一种乌黑发亮的打火石燃烧着红色的“祭品”。祂好像有所满足于欣赏着一切“红色”被毁灭。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发了疯似的逃离森林,被绊倒无数次,更不记得在黑夜中我怎么辨认出方向。我只记得我看到的祂好像只是祂的一根指头,不足为提。
第三天清晨,哪怕我狼狈地爬上了那个公交车,恐惧还是对我穷追不舍。但是最终我来到了几公里外的目的地,我的曾外祖母家,是的,我的确有一点中国的血统。隔了一个多世纪,我代表家族又踏入到了祖籍地,那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看上去却古老万分,和村子里的建筑颇为相似。
我推开房门,顺眼看到了我们家族的老族谱,封面好像是早已褪色的朱红色,但是里面的古汉语在时间的磨洗下早已无法辨认,只留下几张模糊的、和那个极端排外,信仰着那亘古存在的村里人长得大差不差的画像。我把它放在一旁,拍了拍木椅子上的堆叠起的灰尘,坐下,思考着这两天种种无法言喻的经历,着实是冷静不下来。在昏暗的房里转着,我忽然看见了一个极为方正的木箱子,我打开,是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物体,它是一个黑色光滑的打火石,上面刻着一个汉字,“年”。我恍然大悟地跑出了房间,嘴里不停念叨着mgepnah y’or’nah! mgepnah y’or’n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