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烙饼章鱼
前言:本文为对C·A史密斯的《约-冯比斯的坟窟》进行的一次续写尝试。本文主角乔纳斯·哈尔格伦在原文中只提过一笔。
正文:
写下这些文字时,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唯愿后来者再次从另一个方向打开洞口时,能看到它们,然后放弃继续深入探索,让其继续掩埋在暗无天日的幽寂中。因为我已命不久矣,写完这个做事后,我就会把笔记本放入不远处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台上。如果它们恰好没有碰掉它的话,这将成为一个醒目的警示。在此之后,我也要面对自己的命运了。一个肮脏不洁,令死亡都显得过于仁慈的可怖命运。
我叫乔纳斯·哈尔格伦,是一名职业考古学家。在考古学界有一定的知名度。不过,公众对我的了解一般源于伊格纳尔的地球人医院所披露出的罗德尼·塞弗恩的叙述。当时考古队遇难的事件引发了几家报社的关注,但他们都避而不谈罗德尼·塞弗思的叙述。只有一家专门报道各种猎奇事件和假新闻的报社刊登了这个故事,但也很快被人淡忘了。于是,我——乔纳斯·哈尔格伦的重新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是的,我本以为只有我一生还,结果在看到报道后更加确认了。
在火星处理完考古队的事情后,我就马上订了飞船票回到地球,想着能在熟悉而又舒适的蓝天白云下,呼吸浓密而又新鲜的地球空气,忘记在那个充满难以忍受的压抑的漆黑地下空间发生的一切噩梦。
此后几个月,我一直跟随较为大型的考古队进行考察活动。考察美洲东海岸的那些近古之物让我重新找回了工作中最佳状态,而且更多地是在实验室而非野外体验到的。又过了大约半年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如初,就又开始准备外星上的遗迹考古。
直到一年后,在我完成对金星背面的沃加姆堡垒的勘探后,从火星的伊格纳尔发来了一条消息。据说在火星的卫星德莫斯上出现了一个新发现的奇怪遗迹,是矿工们在山崖里开凿时挖到的一个中空腔体,里面好像有很多破败不堪的房子,俨然有城市的模样。我就是这样又回到火星的。
***
虽然互为行星和卫星,德莫斯给我的感觉和火星很不一样,有如地球和月球区别。这里普遍生长一种类似地衣的红色真菌,覆盖了除道路和砖石外的所有地表,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上面长着一层纤细的透明菌毛,像是小猪仔身上细密的茸毛。德莫斯人都比较高大细长,像艾海人一样有着风箱似的胸腔,但是多了一对奶白色眼脸,用来防护常见的风沙将沙子吹到眼睛里。
这次我们的考古队一行是十个人。其中有七个人是地球来的考古队员,两名当地向导和一名德莫斯当地古代史学者,出发时我们带上了所有应该准备的东西,包括适应德莫斯特点的指南针、六分仪、野营用品、够用一个月的食物,水,燃料,通讯工具,以及地图等必备品。
这个新发现的地方距离我们集结的都会阿德很远,开车需要至少两天的车程。一路上,除了看风景。最大的消磨时间办法就是和那位当地的古代史学者聊天。他虽然有着高大的身材、皮革般的皮肤,却总喜裹在一种做工精细的纯黑衣物中,那织物也像是一种皮革。作为当地人,他很解这颗星球的概况,向我们这些好奇的听众分享各种各样的故事。
从他嘴里,我们可以知道德莫斯人比艾海人更接近于文明。他们已经能初步进行机器生产,用机器代替手工,所以才能有这样的加入队伍。这是近几十年出现的情况。而这都要归功于一种青蓝色胶状物的的发现。他自己是这样说的:“在我小时候,阿德还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那时最高的建筑也不过十个人的身高那么高,其他都是低矮的小棚屋。后来有人从外面带来各种各样的奇怪机械,都是用一种青灰色的合金制作而成,使用一种青蓝色凝胶状物质作为动力。于是阿德才渐渐成为现在高楼林立的样子。我向你们讲述我所见到的变化,总比你们从资料上看来的好。”
在互相谈话中消磨了许多时光,此刻已接近黄昏。太阳挂在地平线的边缘,正在融入被自己染金色的一线光芒,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陌生的星辰开始显现,排列成我不可能认识的星座。,而那颗在夜空中最赤红的星球,此时也像是唱片中心的图像一样放射艳丽的光辉。此时四周尽是些黑紫色的草丛,连绵不断,与星空同等颜色,随着车辆的行进起起伏伏。
不久,车子停下来了,我们今晚就要在这草丛里安顿一夜。此时我发现,这些草都是分节的,有人的手指那么粗,也差不多是一根手指的长度分一节,每节的截面都是多边形的,在三角形和八边形之间杂乱转换,有我的腰部那么高。远处好像有几棵树,不生片叶,同样都是德莫斯式的几何形状,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片稀树草原。远处还能望见我们目的地山峰的模糊黑影。在这样的异星景色中,我钻入帐篷,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无梦的睡眠。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身继续自己的旅程。从那位德莫斯人那里,我又了解到了更多有关这颗星球的各种故事。其中有一个传说是和我们的目的地有关,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座山名叫沙盾山,在很久很久以前,沙盾人就生活在那片山区。相传有一颗拖着白色尾巴的流星从天而降,将沙盾山砸出一个大坑,于是从流星中出现的生物便成为了他们的圣兽,成为他们贡奉的对象。之后,他们在陨石坑附近建造了庞大的城市,一度成为当时最发达的文明。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那颗陨石竟离地而起,直奔火星的方向,从此再不见回来。之后,沙盾的文明衰落,直到被目前自称正统的德莫斯人取代。上面这些叙述,除了沙盾人被取代是距今约五千年的信史外,都只是传说故事而已。
面对这种故事,相信大部分都会付之一笑吧?我在当时就是这样做的。但是,那位学者告诉了我另一个事实。随着最近凝胶能源的发展,有人有了特别的发现。某些此前一直未能确定用途的古代文物,竟在凝胶能源的驱动下开始运转。此后更多的古代机器被证明运动方式和凝胶能源有关。这种能源是近年来才在深层地下被开采出来的。那时的人是从哪里获得的呢?这是一个诱人的谜题。
沙盾山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说它是山,不如说它是较为陡峭的高原,或者较为高大的土丘。它的高度和一般的山脉大体相同,但是极为孤立,在广茂平坦的草原上显得特别突兀,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城堡,上面黑紫色的一层像是植被,覆盖了整座山。之前提到的大坑肯定在这几天又扩大了一些,从这里就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坑半垂直地开在山脚处,其实说是“洞口”还贴切一点。
临近山脚,我们带上了手电筒,下车步行探索,之前在这里工作的工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附近除了草有被人割除的痕迹外,就没有别的痕迹了,远望洞口时还不觉得有多大,现在靠近了才发现它宛如大开的城门,揭露还不为人知的沙盾遗迹的一角。里面是不为知的凝重黑暗,至少在千年以来从未受到扰动,像一种有形的实体包裹周身。我感觉呼吸都受到莫名的压迫,仿佛有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发出咕哝难辨的谰语。洞底的岩石不知为何有些潮湿,也许在深处存在一条地下河。
我们留下向导看护行李,他们肯定不了解新发现的洞穴,一步步向内推进的过程中,洞穴越来越宽闹,手电筒也很难照到边缘或天顶,现在又必须修改最初对它的看去了。除了洞口漏出的蛛丝般的光以外,我只能看见湿滑的地面。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我是金属罩罩住的菜品,闷在罩子下面只能等着被吃掉。
向前走了有一会儿后,我们终于找到目标——一座全然由灰白片麻发建造的城市。它的规模一时难以确定,尽是一些破败不堪的断壁残垣。有的建筑可以看出曾经非常高大,坍毁后造成的废墟体量也很庞大,这就是一座神秘的城市,建造者不明,时期不明,废弃原因也不明。
一时间,我们全都在遗迹的各处盲目打转,因为倒塌的建筑阻断了原本可供通行的砖石路面。对我们而言,整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
因此,我们打算分头行动,分散开来去各个角落查找,希望能找到一些壁画,雕刻或写有字的石板。以期揭示这座城市神秘。
之后我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那种压抑感又来了,说不出为什么。两旁的墙壁仿佛在缓缓像液压机一样向内移动,前方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提示终点。作祟的鬼魅在敲打我的心脏,使全身都跟着颤动。我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前方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光亮。
那是一种熟悉的光亮,在前方像星光一样微弱,那正是我们所准备的德莫斯特产的青蓝色凝胶燃料的颜色。我知道这种燃料会在昏暗的环境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但是在这种数千年前的遗迹中发现它的迹象还是让我讶然。我认为这是个大发现,于是加快了步伐,径直向光亮处跑去。
随着两旁的墙壁向后退去,前方豁然然开朗,现出一片下凹的广场,这片广场呈六边形,从六个方向都有数十米宽的砖石道路通向它,在它的边缘变为平缓的波浪形斜坡,缓缓下到凹地,底部的砖石较为特殊,是锈红色并且经过打磨,形成圆环状凹槽的。光源来自四座青灰色四足鼎,里面盛放的好像是固态的矿石而非凝胶。
之前分散开的队员大多也来到了这里,看起来这里就是市中心,异栏的荧光把我们聚集在一起。看来在那个年代就已经使用了凝胶能源,但是只做祭祀用,就算有为人而使用的,也不过是贵族和祭司的娱乐用品。原因很可能是来源的稀少,不过到底是来了源于哪里呢?队员们的调查也没有给出结论,城中的平民应该没有机会知道这种事。他们还发现沙盾居民将自己的样貌记录石板上,他们是一种类似软体动物的生物,靠腹足在地面滑行,上面是一层高高的六棱锥般的甲壳,在正面有八束触须簇组成的“手臂”。这些触须簇既是操作物体的肢体,又是探索用的触角,就像地球上的蜗牛,长期生活在地下便得他们舍弃了用于感光的眼睛。某余五面都是坚硬的角壳,从石板上来看,具有横向的螺纹。这种生理结构也解释了为什么台阶都是波纹状的——正常的楼梯肯定会磨伤它们的腹足。老实说,我已经不会再对外星生物感到惊讶了。
我们又等了一会儿,等所有队员都到来之后再一起下去探索。此时我们又发现,在我们汇合地的另一边,也就是我跑出来的那一边有一个更深的坑洞,我跑出来时肯定没有看到它。这座地下迷宫肯定还有更多谜团没有被解开。
***
所有人都到齐后,我们就沿着波浪形的斜坡走下,来到这个整个儿掏空地面构成的六边形广场底部。此时在近距离观察下,四口四足鼎的光芒越来越明亮,驱散了盘据在此的黑暗,就像有团团磷火在其中燃烧。
“这可真是个奇迹。”队伍里有人说。
“是啊,这个酷似祭坛的地方想告诉我们的都在这些鼎里了。”我答道。
这些鼎比地球上的同类器物大多了,一个人跳起来刚好看不到里面,我们推测沙盾人的身高比现代地球高很多。它们周身雕刻着众多排列整齐的符文和铭文,看起来值得好好研究一番。但我们还是决定先研究其中盛装的东西,因为它们的光芒已经足够耀眼,覆盖整座祭坛,我们甚至已经不需要手电照明了。
我们找来几块平整的垫脚石,以观察里面是不是真的是德莫斯里特有的青蓝色能源。在我登上简易制成的楼梯,把头伸入鼎中时,我就发现自己猜对了。鼎内满满地全是青蓝色的凝胶,同时包裹着一片片类似蛋壳的黑色物质,有点像夏天吃的冰粉,提前凝固了一些西瓜子进去。我用手抓了一把冰凉的凝胶,从简易楼梯上下来,准备拿给那位德莫斯学者辨认。
他很肯定地表示,这就是他们最近使用的凝胶能源。将它放入我们的燃料箱中,也许还能融合成一块。之后,我们又陆续检查了其他三口鼎,结果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场景,都是满满的凝胶。在其中两只鼎中,我们发现了几个椭圆形的物体,通体黑色,有锈红色的不规则花纹,类似鸟蛋,但没有大小头之分,两端一样粗细。刚发现时它埋在鼎中的深处,所以看起来不是很大,等到我们用铲子把它们从凝胶挖出来,才发现它硕大无朋,几乎和鸟蛋差不多大,需要两只手才能抱住。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研究它们,只能把剩下的几颗都挖出来堆在一起。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看铭文和符文表达了什么。
很遗憾,铭文是用一种表音文字写成的,想要在短时间内破译绝无可能,现在能提供信息的只有图画了。图画的记载也不是一目了然。似乎有一个沙盾人被其他人逼迫着进入鼎中,然后加入一种圆饼,再之后就从鼎中取出了圆卵,最后打碎圆卵,再将流出来的液体倒回到鼎中取用。
这种青蓝色凝胶居然是这样制成的!之前我只知道它们是从深层地下挖掘出来的,却从未想过它们的真正来源。那圆饼状的物体肯定是某种溶解剂,像泡腾片把水变成气泡饮料一样把它们的身体变成一块块果冻。哦,德莫斯人使用这些能源时,有想过今天会有人发现它们的真正来源是这样吗?
要证实上面的图画是否真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是砸开这些圆形的卵。看看里面盛装是不是与我们推测的一致。我们找来一把小锤子,在上面轻轻敲出一个小口,然后从里面倒出液体到空燃料桶里。像倒鸡蛋清一样,里面出来一股透明液体,一点点装满燃料桶。等到全部倒完后,我们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桶里渐渐产生了一点絮状物,把它自己变得像果冻一样凝固。再之后,从白色的桶里发出了一丝微弱的青蓝色荧光。至此,我们已经拥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此次考察,有这样的发现是很够了。不足的是,现在能够作为证据的“蛋”只有两三个,如果能够找到储藏室,说不定有机会找到更多。前方的那个更深的坑洞显然是目前最需要探索的地方,那个深深的地洞。
如果那时我们就此有路返回,离开这里,这个故事就不会成为我的绝笔了。
***
那个漆黑一片的洞口像水槽的出水口一样把凝胶发出的光芒全部吸了出去,队员们一个个都沿着刚固定好的绳索爬下去,而我却留在外面,迟迟没有动作。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在约-冯比斯时,正是这样一个洞口将同伴都引入了残酷的命运。现在,我还要又冒一次险吗?
虽然如此,但看着队员们一个都下去了,我也不好用自己的特殊经历说服其他人放弃。只得最后一个顺着绳索下到不知广深的幽深地底。
下到地底后,潜伏在这里的寒凉立即抱住了我。这里只有向一个方向的道路,两旁是一个个通过门框相连的房间,摆放了一些石质的桌子和器皿,应该是制造凝胶的祭司或统治者进行准备工作的场所,看得出来他们的地位很高,门楣和器皿的边缘都有特殊的几何图案装饰。确实有几件器物值得带回去研究,但我们都急于寻找储藏室,打算回到这里时再仔细研究。
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门洞,宽敞得能容许我们八个并肩通过,里面横竖摆放着一个由陶瓷筒搭建的六棱锥,估计有四到五米高。棱锥中间有一根几乎与其一样高的石柱,它两边被挖出壁龛,里面各被放入了一枚U形黄玉。四面墙的墙根以前似乎是可以活动的,现在已经钉死了。
虽然没有找到储藏室,但这些U形黄玉也非常珍贵,其他人都忙着想办法将上面壁龛中的黄玉取下来,而我则靠近墙根,侧耳倾听里面模糊的声音。里面有一种沙沙的挪动声,好像有老鼠在跑,但我又对这种声音有一种莫琪妙的熟悉感,觉得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
随着黄玉被一个个取下,这种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可辨,不需要靠近也能听见。一股极度不安,预感到有大祸将要来临的我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叫嚷,请求他们停下。
太迟了。
***
窸窸窣窣的跑动声越来越大,渐渐转变为轰隆轰隆的震动,最后是咚咚的撞击声。我四肢的血液凝滞得忘记了流动,四肢被固定在原地,被此刻的事情吓得动弹不得。
紧接着,天顶突然塌下来一块,数个圆球咚地滚落。我已经不敢用手电筒照射,而别的地方有一两束光照向了它们。然后,我最厌恶抗拒、生活在梦境深处的阴翳终于还是再一次变为现实。它们是一颗颗半人多高的甲壳球,表面有许多盘子大小的孔洞,可以透视到里面的内脏。而盖住孔洞的则是黑紫的皮革布片,能看出来与内脏间有管道相连。从上面掉落下来的还有很多缺失一面的六棱锥甲壳以及随后到来的……
我在约-冯比斯的坟窟中见过的噬脑寄生虫,那些邪恶的吸血蚂蟥!它们用毛虫一般的方式在地上蠕动滑行,千千万万只它们组成了绝望的浪潮,一阵阵地向前扑来。洪水般爬满整面墙壁,覆盖整块地面。仿佛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一样扩散。
我急忙夺路而逃,希望能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比它们先一步离开这个地下室。后面不断传来同伴的惨叫和哭号,但我顾不得回头,只能祈祷在直道,我能在速度上比过它们。离开这个阴森惨淡的地宫,再也不来火星,德莫斯也不行!
然而,它们与我在约-冯比斯见到的品种又不太一样,速度有快有慢。几个吸血的蚂蟥像铁饼一样从我头顶飞过挡住了离开这里的门洞。我倒吸一口凉气,一头蹿进两旁的房间,盲目地寻找其他可能的出口。
最后,我找到了一间有门的隔间,在大批疯狂的浪潮淹没我之前堵住了房门。瞬间,我意识到,我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而且很快不是了。现在,这间只有几个石台的小房子就是我最后的葬身之地。要么我在这个封闭空间里消耗完氧气,然后死于缺氧,要么我打开房门,迎接这座遗迹为我准备的结局。
借助手电筒的光线,我用仅剩的笔记本记录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在这个狭小憋闷的空间耗费了几个小时,写到这里,也是时候结束了。看到这个故事的探索者,请想办法封住这里的出口,永不打开。现在,也到了我面对自己那比死亡还残酷的命运的时候了。至少,这里秘密的一角已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