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大街192号发生了火灾,大火从房子的北面一下子就蔓延到全部。因为太过突然,等到消防人员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熄灭,房子只剩下残垣断壁。
得知消息后我立刻动身前去看看情况,因为那里正是我的老友希文·犹德尔的住处。他是一位语言学家,年轻时我们两人同求学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并在此期间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他近来身体不好,我最近每次拜访都没能见到,上次见面还是我们一起研究一块来自西班牙商人带来的石板,上面刻的是一种从来没有人知道的文字。
据说这块石板来自中国,由一个探险队在西藏的戈壁滩的山洞里发现的。
这些文字并不属于汉藏语系,不像是当地的人所写,但是从一些字的字形上看却有些联系,可能是更为古老的文字流传到这里。
犹德尔想要找出这些文字和汉藏语系的发展有什么联系,所以一直在研究,然而在不久前似乎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就在我准备动身的时候,邮差送来了一封犹德尔的信,我坐在车上打开了那封信。
信中的字迹杂乱无章,似乎他的精神十分的不稳定,而且内容也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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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老友,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久于人世,就算没有悲痛的逝去,也一定在痛苦之中等待着死亡。我知道你看到这些后一定惊异无比,但请你先放下心中疑问来听我说。
你还记得几周前在我家一起看的石板吗?那个由西班牙商人从一个探险队买下的那块。对!就是它。请你在我家找到它把它毁了,不要疑惑和迟疑,因为我的下场已经说明了它的危险性。
(字体开始有些颤抖)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板!它是一把通往地狱大门的钥匙,打开通往那伟大者宫殿的钥匙。
愿上帝能宽恕我的罪过,如果一切能重来,我愿为我那渎神的举动承受一切的罪过。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赞颂阿撒托斯的圣歌已经唱起,那从恐惧的源头所传来的歌声已经贯彻我的耳中,我那具已经开始异化的身躯也想要不由自主的加入那唱响圣歌的队伍。
还有,不要和陌生的光头黑人男子,尤其是那些面目可憎,有着非人的体态之人接触。那是恶魔的使者,诱惑人向恶的撒旦,他的一言一行都不要轻信。
更不要去盲目的去窥视那禁忌的知识,那只会使人发疯,只会让人坠入无边的地狱。
愚昧才是宇宙的真理!
所有看似理智的智慧只不过是他们欺骗我们的手段。越发的探求就越发扭曲,当接近一切的真相的时候就只剩下无尽疯狂。
(字体越发扭曲)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正在异变,手指变得细长有着超出常态的长度;脖子开始弯曲变形;眼睛开始模糊似乎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感受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的疯狂。
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黑人的到来。
在那个阴暗的天气,我不该让他进入家中,不该听他说那些诡异的传闻,更不应该让他看到那块石板。
他念起了那禁忌的词语,从他的口中发出了那人类所不可能唱响的圣歌,那声音犹如将死之人的哀叫,千万只蠕虫的蠕动,野兽狂乱的嘶嚎。
那声音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最终汇聚成了一个词汇。
阿撒托斯。
他发出的声音仿佛撕裂了空间,将我带离了地球。
我似乎穿越过浩瀚的宇宙来到了一座宫殿,在它的中央,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不定性团块只是遵循本能的疯狂地敲打着无形的巨鼓,吹着只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单调的音色的长笛……
(字迹已经难以辨认,)
我的老友,一切都已无法回头。
污秽、不洁的词语已经不由自主的在我的嘴里发出,我一遍又一遍的唱起那赞颂阿撒托斯的圣歌,身体也开始越发的扭曲,而那个黑影正立在我的身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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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到这里已经是毫无意义的杂乱线条,而在最后又突然出现了用绿色液体写下的神秘语言,那是那块石板里面文字的一部分。
当我到达辛普森大街,警察早已封锁了那里。我只能从人群中眺望远处早已烧的只剩下残骸的房子,看着消防员正抬出一个烧焦的物体。
在余光下,我看到一个肥胖的黑人男子压下了礼帽。
在房子的周围发现了犹德尔妻子和儿子的尸体。妻子全身的骨骼被不知名的力量粉碎,身体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他的儿子则似乎被恶犬啃食,只剩下一些残骸。
这件事惊起了一时的轰动,各家报纸纷纷将它作为头条,人们也惊异这一家人的遭遇,猜测他们是遇到了怎样的匪徒。
然而几个星期后人们就淡忘了这件事,一股神秘的力量抹去了他的痕迹。
而在一个昏暗的夜里,我在屋子的废墟中拼命的翻找,最终在北面书房的旧址,我找到了几片石板的残片。
我慌乱的把碎片带回家中,送走了妻子,遣散了仆人,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颤抖地抚摸着桌上的碎片,这些未被尤德尔毁坏的残片还记录着那些神秘文字。
在痛苦地挣扎过后,我反而陷入平静。
我将那首圣歌用神秘文字抄写在纸上,找来的碎片上的部分填补了犹德尔所毁坏的缺失。
我尝试着去读那些文字,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用人类的发声系统发出那种声音。
直到一根手指指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的教我读出上面的字句,而我也跟随着它指引慢慢的读着。
我想最终,圣歌也将在我的嘴里响起。